京兆尹帶著人離開相府,薑初顏的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幕後之人八成就是這相府的那個主子。
自來相府這種高門大戶後院女人的勾心鬥角不比後宮來得簡單,爾虞我詐你來我往的。他們這種外人,點到為止便好。
“你知道背後誰指使的?”
薑峰看著薑初顏,這個女兒心性倒是和她外祖父一模一樣,倔強不服輸,又絕對不會依附他人。
“顏兒,爹隻想說一句,過剛易折。”
這丫頭太倔強,若是嫁給魏懷沉那般消沉之人,自然會隱其鋒芒。但現在,顏兒要嫁的人是魏知賀。
魏知賀注定會是這南齊的君主,顏兒自然是要為魏知賀多考慮幾分,萬是拚上一拚,搏上一搏的。
“爹,顏兒都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
薑峰背著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
“這丞相府都是你的。”
“老頭,你才多大看,年輕著呢。別總是背個手,像是八十老人一樣。”
薑峰腳步一頓,這丫頭小時候就愛喊他老頭。總是跟在他屁股後麵老頭長,老頭短。這麼些年,他也明白。當年秦府出事,他沒能救下秦老將軍,顏兒心裏對他還是有些怨氣的。
薑峰擺了擺手,繼續往前走去。
他是這南齊的丞相,身居高位,可更多的是力不從心。
顏兒背後不僅僅是一座右相府,皇上又怎麼可能將顏兒嫁與他人。從顏兒一出生,這便注定了,即便他身為丞相也無力回天。
這一生,顏兒的路總是要靠她自己走下去的。現在他能護得顏兒無憂,可顏兒總是要嫁人的。
嫁人之後,他又該如何呢?還不如現在,顏兒還在他身邊,他還能護得住顏兒的時候讓顏兒快些成長,即便隻有她自己她也能保護自己。
“薑雪清呢?”
“在自己房中。”
薑初顏勾了勾唇角。
薑雪清,當初宮宴之事饒了你一次,現在還敢犯到我手上,膽子真的不小啊。
今日雪倒是停了,隻不過,天氣又冷上了幾分,之前魏知賀送來的狐貂披在身上正正好。
嘭地一聲,薑雪清地琴聲戛然而止,抬頭就看見院門被人踢開了。
“大姐姐真的是好情趣啊,相府門前都快鬧翻天了,大姐姐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裏彈琴。”
“二妹妹此話何意?相府出了何事不是還有你這個正兒八經的嫡女撐著嗎。”
“大姐姐也知道,我才是相府正兒八經的嫡女啊。大姐姐莫要忘了,自己這個嫡女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大姐姐應該明白,不然,到最後該付出代價的還是自己。做人,最應該明白的是自己的身份。”
“粉紅色,很適合大姐姐。但是紅色,更好看。隻可惜大姐姐這輩子也穿不了大紅色。大姐姐,隻要我在一日,你便永遠都不是這相府的嫡女。”
薑初顏在薑雪清耳邊輕聲開口,曲水離得遠了都能看得到薑雪清胸口的起伏和臉上的憤怒。
“當初設計魏懷沉的人是你吧,隻不過皇上為魏懷沉賜了婚,你便不可能是正妃,所以你就把薑雪寧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