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剛進去就遇見狗(1 / 1)

雷宇從小就害怕狗,這是實話。

在雷宇十一歲時,那年中秋,他去外婆家。本是非常開心的事,可他外婆在鄉下,鄰居家的狗,可能是看他不順眼,衝上來隻咬他。哭哭啼啼的到醫院打了三針,雷宇自此就非常記恨狗,並且十分怕狗。怕它哪一天又把自己咬了,狂犬疫苗的程度他實在是受不了。

自雷宇剛開始參加金頭盔時, 鄧放就好似跟他對著幹。跟條狗似的,要是他不放。雷宇剛到試飛局時,就成了局裏的團寵,鄧放不得不承認,雷宇實在是長得好看,臉長得很標致。雷宇和高英俊湊到一起了,高英俊為了打趣雷宇,雷宇就故意說出“手下敗將”,再看到他在看他時,雷宇又故意提高音調說“金頭盔比賽輸了,他還沒給我敬禮呢。”

就連張挺講話時也多看了雷宇幾眼,好似給予雷宇特殊關照。鄧放越來越嫉妒,算不上嫉妒吧,反正兩人看對方的眼中充滿針鋒相對。

鄧放有一點是真的嫉妒雷宇。雷宇他太顯眼了,畢竟在這無聊的軍習中,誰不喜歡幽默點的人呐。但鄧放融不進去他們的氛圍。曆代軍家是他一度高冷,也就這一點是他和雷宇爭鋒相對的重要理由。

雷宇也看不慣鄧放。比如,訓練中鄧放考個九十六,他就非要考九十八、一百。他的盲練沒鄧放好,他努力,最終是被留下來了。

在第一次試飛,“空中魔術師\"特情跳傘,雷宇被停飛時,鄧放心中還是有點小僥幸的,也不知為什麼有這種心情,但心中就是很舒暢。但令鄧放更憎惡是,在新型隱身戰機試飛時,張挺選了雷宇。

但誰也沒想到,隊長出事了。炸死的,屍骨無存。雷宇就躺在床上問:“張隊哪?”沒人說話,鄧放就坐在椅子上,用一塊白布,擦著雷宇的鞋子。明明當時人那麼多,雷宇一眼就看見了他。雷宇不明白有什麼好擦的,鄧放手中攥著那塊帶著他的血的布,手微微顫抖。雷宇心想:\"他抖什麼啊?他又沒受傷,他在怕嗎?他原來也會怕啊。\"

雷宇養傷時,鄧放出奇的頻繁來看他,雷宇不明白鄧放是在想什麼,他也不在乎。可他感覺到鄧放著自已的眼神己經不是帶有針火與嘲諷的,他後來甚至在鄧放眼中看出了溫度,就像雪水融化,雖不及火山岩漿,但他在升溫。

在到後來,雷宇也放下誡心了。他心想:“沒什麼的都過去了。”他對給所有人道歉,唯獨沒有去找鄧放,他拉不下這個麵子。歉還是要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兩天也挺忙的,反尾旋傘這幾天也在進行車載實驗,說實話,雷宇都快忘了,直到鄧放提出:“要不我陪你練全盲”雷宇覺得可行,便每天加班。從原來的“失敗”到“成功”有一半都是鄧放的功勞。他每次下來都能聽見對方說:“加油!你已經很棒了!”他練的越來越好了,雷宇在最後一次全盲練結束時給鄧放說了聲“謝謝”想想又說了句“當初對不起”鄧放看著眼前人,眼中含滿笑意。

車載實驗剛開始的時候,放傘失敗,改進,棄敗又失敗。他在車失控時,聽到遠方鄧放喊了句“救人”,雷宇從車裏出來站在車框上,看著鄧放滿臉灰土卻又一臉放心的神態,他突然覺得好笑。

總是要有人付出的,新戰機不能不飛,雷宇說:“我飛過一次,比較了解,我去飛。”鄧放看著眼前人說:“我飛後艙,我是首席,後艙無條件服從前艙指令。”在更衣室裏,雷宇半提著褲子看著鄧放手中的照片說了句:“喲!將軍啊。”鄧放說:“我爸也是開飛機,死在天上了。”雷宇本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可到嘴邊就成了:“你爸是個英雄。”

在飛戰機時,一切進展順利,可在返航時卻遭遇了鳥襲。雷宇先醒過來,飛機正在尾旋,他向後看去,鄧放還在昏迷。他就喊:“鄧放!鄧放!你醒醒啊!”那聲音帶些許哭腔。鄧放聽著這聲音,如同刀一般刺入他的心髒。他想回答,可身體已經麻木,動不了了。他聽見反尾旋傘的聲音,聽見主控室裏的人說:“小鄧,保不住了。雷宇!跳傘吧!”他沒聽見傘飛去的聲音,但他聽見了雷宇說:“掙斷傘繩!”鄧放很想說“別管我了,以前有個特情不跳的比誰:都快啊,怎麼現在不跳了。”雷宇向後望著鄧放想:“我載了一條沉重如雪山一般的命,一隻貼雲層飛的心鷹,一位前世今世來世喊他世界上最最優秀的飛行員,一個在他測試意外時喊`救人`二字喊得撕心裂肺的首席,一深夜送了他一片戈壁灘的星星的人。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雷宇又回頭看了一眼鄧放,撞山警告連續了幾遍。雷宇覺得他這個人生來就倔,你說鄧放要死,他非要去救。你說小鄧保不住了,我就是要保,你讓我跳傘,我偏不跳,雖然到最後好像也沒有認認真真地抱一下鄧放,但如果要同鄧放一起死在雪山上,聽起來也不算太糟糕。

區區雪山,他一頭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