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年前，她在做選擇題；二十年後，她還在做同一道選擇題。每一次，都是生死煎熬。
聽了阡陌柔柔的話語，
莫語像是受了蠱惑，雙腳不由自主的跟在阡陌的身後。她們走進了一家咖啡館，揀了一個靠著窗子的座位坐了下來，阡陌點了兩杯咖啡。莫語望著麵前飄著香氣的咖啡，陷入了沉默，關鍵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說些什麼……
阡陌貪婪的打量著莫語，仿佛要把她的身影刻在心裏。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好半天，阡陌低聲問道：“莫語，這些年過得好嗎？你姐姐呢？”
莫語臉色有些難看起來，語調尖銳地說：“你終於想起我們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過得很不好。我沒有莫言優秀，爸爸不喜歡我，他把對你的恨轉到我的身上。”說著說著，莫語有些傷感起來，她不知道該不該恨？她更不知道該恨誰？
阡陌有些無地自容，莫語說得對，她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給予她們生命，卻不好好待她們。年少總是很輕狂，總是一再而再地犯錯誤。
阡陌抓起莫語的手，懇切地說：“我知道這些年我欠你和莫言很多，我願意補償你們。”
“補償？”莫語冷笑一聲，抽出手，“你怎麼補償？我真的不理解，你既然不愛爸爸，為什麼要和他結婚呢？而且還生了孩子。你這母親做得好失敗。”
阡陌沒有說話，她無法為自己辯解，因為莫語說的是真的。莫語看到阡陌痛楚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她給了她生命，這也不能完全怪她，總不至於找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算賬去吧。唉，這世上有些事是無法用對和錯來衡量的。
莫語站起身，說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再見。”
阡陌望著莫語，嘴裏動了動，沒有說話。莫語慢慢的走著，心裏默默的想到：我就這麼走了嗎？我不是一直在苦苦尋找自己的媽媽嗎？如果錯過了，我會後悔的。
莫語停住腳步，轉過頭，“能告訴我，你住在哪兒嗎？”
阡陌愣住了，張嘴欲說，又咽了下去。莫語見狀，以為阡陌不想認他們，心中很傷心，冷冷的說：“既然你為難，那就算了。”
“不是。”阡陌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莫語的手，含著淚說道：“莫語，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告訴你，謝謝你能原諒我……”
莫語疑惑了，見阡陌如此痛苦，也就不再追問，點點頭，“好吧，我理解。”
“謝謝你，莫語。”阡陌充滿感情的說。
“不用，我沒有說原諒你，再見。”莫語硬著心腸，冷然地說道，鬆開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良久，阡陌才頹然的坐下來，茫然的望著前方，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陳海峰輕輕的喝了一口茶，微笑著，“阡陌，叫我來有什麼事，怎麼急？”
阡陌不安的絞著雙手，沉默了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說道：“海峰，我想搬出去住。”
“為什麼？”陳海峰的臉色變了，盯住阡陌的眼睛。
阡陌轉過頭，凝視著窗外那茂盛的芭蕉樹，“我見過莫語了。”
“哦？”陳海峰怔了一下。
“我沒有盡過一天做母親的責任，我本不指望她能原諒我。令我慚愧的是，她居然沒有一點恨我的意思。我們已經錯了，為什麼要一錯再錯呢？”阡陌回過頭，淚光盈盈。
“不，阡陌，我們沒有錯，我不想你離開我，我想過了，子涵已經大了，我也沒有什麼擔心的。我會立刻離婚，娶你為妻。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不離不棄。”陳海峰握住阡陌的肩膀，急切的說。
“不要，海峰，你想過了沒有？我們在一起，子涵和莫語怎麼辦？我們不能太自私了，我想我的孩子呀！”阡陌一把捂住陳海峰的嘴，失聲痛哭起來。
陳海峰一把摟住阡陌，眼圈紅了，他在心裏默念道：“阡陌，阡陌，我虧欠你的太多了，這次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給你幸福，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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