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會兒的榮北遷燒還沒退呢,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就算意誌再堅定,也禁不住這麼長時間的站著,所以兒子在前麵一催,他直接就身子一倒,踉蹌著進了屋。
榮易眼瞧老爸那麼虛弱還想堅持,整個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懂,像他爸這樣一輩子都碌碌無為的人哪來的那麼多的堅持。
“不懂了吧,你要有你爸身上這股勁頭也不知道在深圳栽跟頭。”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榮易的思路,半隻腳已經伸進臥室的他看著門外,眉頭緩緩皺了皺,他知道爺爺一直把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看做是一場“福報”,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飄了、不知好歹的結果。
是,他承認這些都是他的報應,可爺爺說什麼如果他有老爸身上的那股勁頭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結論他是怎麼都不讚同的。
榮易本想回兩句嘴,可看著門裏局促不安的老爸,榮易就想起之前自己說的那些話是怎麼讓老爸受傷的。
這麼一想,還是算了吧。
爺爺愛說什麼就隨便他說就是了。
“爺爺……”榮易叫了一聲,眼神有意無意地朝客廳電視的方向瞥了一眼:“我要是沒記錯,你上回不是說不明白那個人是怎麼被殺的嗎?這會兒演著呢,你要是不去看又要錯過了。”
“啥?哪個被殺了?”被他這麼一打岔,榮國強的注意力立刻就轉去了身後的電視上,等他反應過來再回頭的時候,主臥的門已經在麵前關上了。
……這個臭小子!
榮國強罵罵咧咧地衝著門板揮了揮拳頭,走了。
門內,榮北遷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局促,他搓著手,試圖找出一個合適的點來解釋老父親的話不是在貶低兒子。
誰知道一抬頭就發現他的兒子榮易正在那兒給他鋪被子。
“不用,兒子,不用,你爸沒大白天睡覺的習慣,就隨便躺一躺就行了,真的。”
他試圖去攔,手伸出去,下一秒就被榮易躲開了。
“習慣都是養成的,何況你現在在發燒,想退燒就不能隻靠隨便躺一躺。”榮易三兩下把被子鋪好,又過來脫老爸身上的衣服,指尖觸碰時,察覺到老爸的體溫好像又有升高,榮易的眉頭也跟著簇得更緊了。
“家裏應該還有退燒藥,我媽說觀察一下,如果等下還不退燒就要吃藥了,爸,你好歹也是那麼大的人了,做事不能這麼沒時沒晌的,知道嗎?”話說到一半,榮易覺得哪裏不對,抬起頭竟發現前一秒還在那兒跟自己嘴硬說沒事的老爸這會兒已經閉著眼睛鼻子裏發著輕微的鼾聲了。
所以這是秒睡了?訝異過後,榮易感歎著把老爸在床板上放平,蓋好被子後這才走到靠窗的那邊把窗簾拉起來。
“挺大的人了,真不懂怎麼照顧自己。”榮易搖著頭,從抽屜裏取出體溫計塞進被子裏。
等做好這些,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又去拿自己等會兒要看的文件。
這次的項目說難真的不難,難就難在以大興廠目前的技術實力來說,有好多設計都得不到材料上的支持。
真讓人頭大啊。
榮易抱過筆記本,輕手輕腳的打開,找到之前做圖的頁麵,如果材料不能支持,那現在的法子就隻剩下從設計上找調整了。
可針對具體項目的設計,哪裏是那麼說改就容易改的呢?
瑩亮的屏幕光打在榮易的臉上,照的那張臉慘白慘白的。
或許,他還是應該去向自己的老師求助一下呢?
榮易糾結的緊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