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戰三國合力打勝了東陵,不僅是提升了士氣,還讓東陵整體元氣大傷,東陵三柱一死兩傷,東陵王回去夠喝一壺的了。
無論東陵多牛,國內總有不同聲音,此次這一戰大敗,反對勢力必定會乘機出來露個麵,表個態,讓木也正雄難受一下,如果借此能把木也正雄弄下台,有些人就有機會了,他們自然不能錯過這一良機。
北莽亦如此,雖然此次大勝,但是朝堂之上亦是有不同聲音,比如左相畢同謀就是反對派的大哥,此人為士族代表,對於北莽國主所要推行的農有所耕,婦有所織的扶農策一直持反對態度,他認為國家應以士族為主,隻有這些大族紳士穩固了,才能給國家帶來穩定的稅賦,有用的人才,而那些窮鬼布衣要錢沒錢,要材沒材,靠他們那些爛命能給國家帶來什麼?
另一派就是以右相王明陽和大將軍金尚北為首的扶農派,這派其實也是金尚明在背後支持的,按理來說,國主都支持的事,下麵官員怎麼敢反對呢,隻是,左相畢同謀的姑母是金尚明的母親,太後也來自士族,太後的母親自然也是士族,太後母親的娘家、兄弟組妹家也是士族……。
聽說國主要扶農,怎麼扶農,自然是從他們這士族那裏抽拿田地糧食種子等均給貧農。
如果扶農不動這些士家大族的田地,那肯定沒有問題,但是,良田就這些,不從他們這些掌控了國家80%以上土地的家族抽地哪來的田地,這一下就動到了他們的根本,於是表兄找表叔,表妹找表姐,最後全部找到了太後這裏,太後看著這些哥哥弟弟表兄表妹侄女婿一個個跪在自己麵前哭訴,不能動他們幾輩積攢下來的本呀,如果他們保不住這些良田桑樹,死後怎麼有臉去見老祖宗呀。
然後那些個太後的姑姑姨姨還有在家的叔父歲數大的進不了宮的,就在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做樣子給太後看,搞得太後沒有辦法,隻好到國主跟前一哭二鬧三上吊,北莽國主金尚明也是孝道之人,見老娘這樣,頓感無力,也隻能徐徐圖之了。
如要僅這些也還好處理,關鍵是這幫人見國主要動他們根基,心裏不服,當初金尚明能上位就是這幫人出的力,好嗎,這是磨還沒拉完就要殺驢呀,不行,得提早安排,換人是不容易的,但是讓你焦頭爛額,無瑕顧及他事這事還是可以做到的,總不能讓你國主坐穩就不聽話了。
這樣一來,整個北莽朝堂上每次大朝會都是很熱鬧,保王派和絆王派就明裏暗裏鬥起來了。
關鍵是這幫士族太強大,把控了朝堂七成以上的職位,金尚明明知他們作對,也不能一下把他們全都給處理了,當然可以殺個人頭滾滾吧,隻是體製還是那個體製,上來的還是那幫人的後人,能有什麼改變?
此時北莽國主金尚明在複盤了整個戰鬥過程後,又針對當前朝堂形勢進行一番思量,不禁感慨:還好軍隊牢牢把控在自己手裏,否則這次這個三國會盟還不定會搞出什麼事來,想想都後怕。
想到這金尚明腦海中突的出現了那個少年,當時因為事多,沒來得及細想,現在一想到那少年,總感覺在哪裏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正好這時右相王明陽來見,也便放了過去。
周辰在戰事結束後,婉拒了南黎國主的邀請,也和柳青揚道別,打算先回家去,這一出來也是近八個月了。
王雨晨聽說周辰要回去,便也和師父請假,想回家去看看父母,她也十年未回了。
柳青揚見是和周辰一道,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就同意了,少女很是興奮,一是終於能回家看一看了,更主要的是能和周辰同行,年少時的青梅竹馬,而如今的朝夕相伴,已讓她一顆心牽掛在了少年的身上。
周辰現在一顆心都放在怎麼回去報仇這件事上了,忽略了少女的心事,依舊拿她當作小妹妹對待,也許是內心使然吧,沒有看到前世記憶時,自己是純白的少年,而現在,千瘡百孔的心裏,再看少女真的是幹淨的連自己一絲不明的心思都不敢升起,怕玷汙了這個明珠一樣的眼神。
下得山下,山下是屍山血海,可見當時戰況之慘烈,南黎的軍士正在掩埋和焚燒屍體。
埋的本國和北莽戰死的士兵,焚燒的是東黎的士兵屍體。
北莽和南黎的各埋了一個坑,也各立了一個大的石碑,上書南黎(北莽)汝城之戰英烈之墓。下麵落款為:南黎(北莽)國立。南黎三十五年七月三十日(北莽十二年七月三十日)。
王雨晨看著這般慘景,大大的眼裏淚水漣漣,說明:“周辰哥哥,為什麼要有戰爭,為什麼一定要死這麼多人,大家互相發展相安無事不好嗎”?
周辰苦笑道:“因為人類的欲望,人類的欲望是促進其進步的根本,也是造成爭鬥互相殘殺的根源。人類對物質需求日益增長,而分配難以做到公平,這時人類為了生存,或者為了公平,隻通過武力或戰爭的手段來謀求利益的平衡。才取得一定時間的平衡,建立短暫的和平秩序後,然而權力的不公必然造成分配的不公,也就會再度掀起新一輪的利益博弈,日複一日,難以停止”。
小姑娘的眼裏不僅有水,又有小星星冒出來了:“哥哥你懂得真多。”
周辰暗道,如果你經曆過那個地球時代,你也會懂很多。
“對了周辰哥哥,我聽師姐妹們說這邊有個吉布國,裏麵有好多好玩有趣的小東西,我想帶點回去給以前的小夥伴,你可以帶我去嗎?不過聽說那裏也很亂,經常死人。”
少女眼裏帶著期待,周辰望著少女,怎麼能說不呢,嗯,其實自己也想去看看,前世不是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嗎。有佳人陪伴那才叫萬裏路,沒有人伴的,那叫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