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國主的這幾條法令哪一條都足以驚世駭俗了,非嫡長子也可以得到家產,那麼這樣一來,一個大的家族所有子嗣都可以分得財產,再大的家族經過兩三代也必然會縮小,這必然會讓家族走向分裂。不同意,那麼家族的其他子嗣當聽到這個消息而因各家族長或某人反對的話,那些各家族的子嗣會怎麼想?他們還會聽話嗎?顯然不會,而嫡長子隻有一人,所有其他子嗣聯合起來,嫡長子又怎麼鬥得過他們?
這是一條陽謀,無論是不是能夠推行下,北莽國主都立於不敗之地,成功,家族削弱,朝堂必更好掌控,不成,那些其他子嗣必會站在國主一邊,聯合起來推翻原有的嫡長子繼承製。
隻要國主有足的人支持他,那他讓那其他子嗣獲得更多機會,再打壓嫡長子,最終依然會推行下去。
如果說第一條是分裂家族,第二條是打斷各家抱團的可能,對於家族來說獲得侯爵那是多大的榮耀,為了這個獎賞,隻要能獲得就算把整個家放貢獻出來又如何?為了得到這個獎賞各大家族必然會殺紅眼。
如果說第一條無論怎麼分還是給自己人的話,那第二條就是要刨祖墳的味道了,因為無論各家怎麼鬥,最終分配權還掌握在國主手中。
針對於前兩條,後麵三條看似沒那麼重了,除了國師可代國主行使權利這條還有點味道,不過那也隻是國主願意多一個一字並肩王而矣,於他們並無不同。
可是這幫老狐狸卻沒有看到第三條其實比前兩條更狠,也更具隱蔽性,四五條都隻是成為其保駕條了,這條才是藏富於民的最終目標,或都說才是北莽國一直想做的事,前麵兩條也隻是因為大族現在尾大不掉,導致富民法令推行不下去而必須處理采取的手法而已。
左相畢同謀及戶部尚書還有工部尚書此時正在絞盡腦汁想怎麼來阻止這兩條指令的發布,可是怎麼想都無法承受兩條法令帶來的結果。
陽謀比陰謀更加可怕,有時明知是火坑也得跳,還是爭著跳。
兩權相害取其輕吧,畢同謀聽著吵鬧聲頭都疼,一群烏合之眾。
“閉嘴”畢同謀叫道,百官討論的正熱烈,好像沒人理他,這在以前是不可出現的事,他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平時咳嗽一聲,在那些人耳中也如打雷一般,而此時這般叫喊卻無人理,不禁氣急敗壞,抬手打了邊上一個正在吵得慌的禦史郎中,這下安靜了。
北莽國主熱鬧正看高興,突然見畢同謀來了這麼一下,也是驚訝不已,你一個左相,當朝一品大員,竟然當著眾官員的麵打禦史郎中,哪裏有一個左相的形象。
那禦史郎中也是懵了,敢在國主及眾人麵前打自己臉,那讓自己多丟麵子呀,而且自己可是禦史郎中,專門搞彈劾的,平時沒事也要搞點事出來,現在你幫我搞事,我得謝謝你呀!
禦史郎中馮濟立即跪在國主腳下,放聲大哭:“陛下,給微臣作主呀,左相當朝一品,品行不端,當著百官及陛下的麵,無故毆打禦史郎中,行為囂張,實不堪為左相,臣肯請陛下治左相1、殆君之罪,2、侮同僚之罪3、品行不端之罪,4、有侮朝庭體麵之罪,5……。
不愧是禦史郎中,這一溜罪行,順嘴就來,仿佛早就準好一樣。其實這一巴掌把畢同謀自己也打暈了,原本這幫禦史都算是自已的人,自己也是氣急了,有點昏頭了,才打了這一下,哪知,這下打完自己清醒了,聽得禦史郎中那一番說詞,嚇得趕緊以跪倒大呼:“陛下休聽小人之語,我隻是一時情急無意之作,陛下明查”。
禦史大夫一看,不行呀,咋的,想憑官大欺負我們禦史呀,於是一使眼色,一幫禦史台的官員全部跪下了大呼:“請陛下作主呀,這是左相在打我們禦史官員的臉呀。”
畢同謀一聽傻了,我怎麼就打了你們禦史官員的臉呀,我明明隻打一個人,你們瞎叫喚什麼,不禁大怒道:“你們禦史台一幫瘋子,亂咬什麼呀,都給我閉嘴。”這下全大殿的人都愣了,我去,這左相是瘋了,當場打人,還罵了禦史台所有人,這是要一個人對抗一個朝堂呀,關鍵是那上麵還坐著個老大呢,你當老大是什麼?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囂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