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3 / 3)

“爺爺。”他推開門,含胸垂眸,未敢抬頭去看。

“過來吧。”

他恭敬地走到書桌前立定。

“明天就不用回美國了()。”緩緩開口,仍是簡潔明了的命令。

“可是……我明天下午還有兩門考試。”

他不可以再缺考了,否則年底就修滿分拿位的計劃會徹底泡湯。

“考試的事不要再去想了。準備一下,下午去巴黎。”

“去巴黎?為什麼?”

他費解地抬起眼,隻觸到爺爺那又深邃而威嚴的眸。

“喻顏那丫頭好像到那兒了。你去把她帶回來。”

“她怎麼可能願意和我一起回來?”那個全世界亂躥的任(性)表妹?連爺爺派出的私家偵探團都沒辦法把她抓回來,自己怎麼可能勸得回她?

威嚴的眼眯了眯,“連自己的小表妹都勸不了,你還配當我紀家的孫嗎?”

紀澤脈隻覺雙頰如火燒般地發燙。爺爺對自己失望了。或許應該說是,作為紀誠儒的孫,爺爺從來沒有對自己滿意過吧。雖然那樣小心翼翼地想他、獲得他的認可,可是,他卻永遠隻是用冷漠來答複自己。

“我會盡力勸顏回來的。”說時,雙手已緊握成拳。這件事自己一定要辦好。一定要讓爺爺對自己刮目相看。

“若是勸不回來,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爺爺的意思是,找不回喻顏,他就再也不能回到這個家了嗎?

為什麼任(性)鬧離家出去的人隨時被歡迎回到這個家,而什麼都沒做錯的自己想要回家卻還要受到條件限製?

心下的委屈一點點蔓延開來。

“怎麼不吭聲了?覺得委屈了?”目光如炬的人輕易就讀出了他的心思。

“沒有。”他虛弱地搖著頭。

“哼,看你有什麼出息。什麼都放在臉上!以後怎麼談生意!”

為什麼怎麼做都不對?為什麼怎麼都順不了爺爺的意?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

“好了,走吧。到了巴黎,別忘記好好跟昂利。”紀老爺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顯然是耐(性)已經到了限。

昂利不是法國分公司的經理嗎?爺爺這話的意思是,要讓自己進公司做事?

“可我在哈佛的課程,還有半年……”

“你以為你讀出一個商科位就能成為商業奇才了?我紀家不缺你這張憑!”

聽到這話,紀澤脈震驚得幾乎跌坐在地上。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能入讀少年班,能這麼年輕就拿到位,不僅是自己的自豪,更是紀家的驕傲()。為了這份自豪和驕傲,他甚至在大冬天用冷水衝涼隻為了保持清醒的狀態去複習。而現在他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自己奠真幼稚。他這份自以為是的優秀,在爺爺眼裏根本一不值。不僅是一不值,根本就是賠錢的買賣。

“嗬。”失態地笑出了聲,喉鼻間卻不斷湧起酸澀感。

“你……”紀老爺剛要開口教訓,被門外傳來的碰撞聲給打斷。

“是誰?”問話時的溫和聲音完全沒了訓紀澤脈時的冷漠和不耐煩。

“是我。”邱卓自門外探入腦袋,怯生生地張望著。

“是小卓啊。什麼事呀。”是讓人如沐春風的長者仁慈。

“紀爺爺,我媽媽說參湯要讓您趁熱喝了。”忍著剛才不小心撞到門把的痛,邱卓笑得齜牙咧嘴。

“麻煩你了。”紀老爺微笑著示意邱卓進門,眼神瞄到垂立在一旁的紀澤脈,壓低的聲音分外冷淡,“還不快點去準備一下。”

“那爺爺我出去了。”回答的聲音中混著濃濃的鼻音。頭,卻始終是低垂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