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從卓新跳槽到紀氏嗎?”打動邱卓的美人好像並未打動紀澤脈,反問時雖是帶笑,語氣卻滿是嘲諷。
“雖然副總你出手闊綽,但卓新好歹對我有知遇之恩,解雨也不是那種見財忘義的人。”美人一臉認真地說著,那撲扇的汪汪大眼中滿是誠意。
“嗬,看來新靠山不容小覷。”紀澤脈又怎麼會被解雨輕易騙倒。
“瞧副總您說的,我也想靠您這座大山呀,可是副總您不是快訂婚了嘛。”嬌笑的人無意間泄露了不該泄露的秘密。
紀澤脈掃了眼對麵那個始終低著頭被帽簷擋住表情的人,一雙黑眸轉向解雨,“看來你工作很輕鬆,不用趕進度嗎?”
美眸注意到紀澤脈語氣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犯了這大人物的忌諱,連忙賠笑,“當然要趕,否則就趕不上副總周末的訂婚宴了。”
天呐!自己到底哪句話說錯了?為什麼紀澤脈的臉整個陰沉了下來?
“我……還有事……失陪了……”解雨幾乎是落荒而逃。
“你似乎嚇到她了。”始終被解雨忽略的人緩緩道。
他無語注視著她。她的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空洞。
“不想讓我知道嗎?訂婚是好事呀,為什麼要瞞著我?”她緩聲問,仰望他的雙眼與聲音一般的空洞。
“不過隻是商業聯姻罷了。”他以不在意的平淡的語調道,“沒有刻意去說的必要。”
“是嗎?”她逸出一個愴然的笑,“或是我身份太低廉,沒有知道的資格?”
注視著她嘴邊的笑,心中泛起陣陣疼痛,“卓,這個訂婚不會改變什麼。”
“可一切已經改變了。”怎麼可能沒有改變。從他決定同別人訂婚的那一刻起,就徹底變了。
“你該知道這種事是早晚會發生的,可那並不影響我們倆。”要他怎麼說她才能恢複到解雨出現前的狀態。那不過隻是一個儀式罷了。
“是啊。不影響我們繼續做哥們。”她語氣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你這又是何苦。”在自己已然將她視作心中唯一的今時今日,“哥們”這個稱呼顯得異常刺耳。
“斷交吧。”她忽然開口,異常冷靜而嚴肅,“既然你已經找到了可以陪伴終生的人,我的存在也沒有意義了。”
“卓!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放在我的對立麵!你和訂婚這件事並不構成矛盾!”他近乎低吼,不懂一向最體諒自己的人為什麼這一次這樣的任性。
“你年輕、英俊、多金,隻要願意,有大把像解雨這樣的美女來填補我的空缺。”
“你到底是怎麼想我們之間的關係的?”他咬牙,她的形容,不僅汙辱了她自己,也完全曲解了他。
“放了我吧,連所謂的普通朋友都不再是了。”長長鬆了口氣,這句話總算由自己先說出口了。沒想到,一度在噩夢中出現的他的台詞,竟然從自己口中說出。
他注視著她,許久,斂眸歎息,“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
她心下一抽。為他的“不能”。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親口表達對自己的依賴。可是,她不能動搖。一動搖就是永不翻身的萬丈深淵。
“可你已經選擇了放棄我。”站起身來,在理智還控製著自己的時候,必須離開,“我先回酒店收拾東西了。”
放任她起身、離開。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她要的,是他給不起的。可是,不想失去她,一點都不想。一想到從此她同自己將形同陌路,他便有一種末世的感覺。
不可以。不可以讓她就這樣離開。她一走,自己這全心全意的愛該怎麼辦?
一把推開麵前的桌子,飛奔出烤肉店。沿著來時的街道一路狂追。忘卻了側目的路人、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忘卻了所有的一切,隻知道不可以放她離開。
在人群中尋覓的黑眸終於鎖定在了前方那頂舊舊的鴨舌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