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藍澈湧動怒意的眼瞳布滿了血絲,抱著江念宇他想奔跑起來,可是卻發現雙腿無力的根本不聽使喚,尤其眸光落到了她已經模糊的一塌糊塗的臉頰上時,他差點滑倒,靠在冰冷的隧道牆壁上,他摸了摸口袋,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手機是放在那裏的,可是此刻卻怎麼也找不到了,他失去了唯一向外界求助的方式。
“江念宇,支撐住,求你撐下去!”感受著從她體內噴出來的粘稠液體,他驚慌了,那液體甚至都不是熱的,歐陽藍澈嘶聲裂肺的叫喊了起來。
“天啊,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生產啊!不要,不要……”深邃而黯淡下來的子瞳中隱藏著一抹濃烈的失落和無助,歐陽藍澈咬破了嘴唇上的皮,抹去糊住視線的鮮血,重新抱起江念宇衝進了茫茫的黑夜,不管前方是什麼,他必須抱著生還的意念帶她離開這裏。
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一路上他們甚至連一隻動物都沒有見到,有了寒氣的夜晚倒是讓歐陽藍澈逐漸的冷靜了下來,看看四周的環境,他決定找一處幹淨的地方讓江念宇先把孩子生下來,否則他會同時失去他們兩個。
不斷湧來的是潮汐拍打岸邊的聲音,他擰緊眉頭,看了看,他們跑到了海邊,吸了吸空氣中夾雜的鹹味,已經來不及換地方了,江念宇一路上沒有呻吟聲,卻死死的捧著自己隆起的小腹,他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麼。
脫下已經被汗浸透了的衣服,歐陽藍澈重新將她放在了上麵,“江念宇,撐住,為了孩子,為了他,都要撐下去,我相信他一會就會來救你的,撐下去……”冷硬的唇線啟動,他的眼角卻全是濕意。
江念宇並沒有睜開已經分辨不出眼睛方位的瞳孔,可是她聽到了他說的話,伴隨著小腹有規律的撕疼,她開始了用力,這也許就是女人本能的反應,體內母愛的驅使讓她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了小腹上……
“使勁,江念宇,你馬上就要成功了,孩子的頭已經露出來了,加油……”歐陽藍澈握緊拳頭,低低的呼喊著,他現在唯一能給她的就隻有鼓勵了,已經被咬爛的嘴唇上泛動著血色的紅光,他恨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江念宇痛苦,卻不能代替她。
“啊……”鐵拳狠狠揮在了沙灘上,他的心痛的讓他無處發泄。
“哇……哇……哇……”一聲清脆的嬰孩哭聲,把歐陽藍澈的思緒拉了回來,痛苦的臉上不自主的扯動了一抹苦笑:“江念宇,你成功了,孩子出生了,出生了,是個小女孩,長得好漂亮,看樣子也很健康!”他激動的呢喃著,仿佛懷裏捧住的是自己的孩子。
滴落下來的淚珠砸在了孩子的嘴唇上,她竟然皺著皺巴巴的小嘴,舔了舔。
“對不起,江念宇,孩子的臍帶我隻能用牙齒來咬斷了,現在沒有任何的工具可以來幫助我們……”瞬間的興奮過後,歐陽藍澈的心再次繃緊,如果臍帶再不弄斷,她們母女兩人一樣會很危險,無奈之下,他彎身,咬住了連接著孩子和江念宇的臍帶。
一股血腥充斥到了歐陽藍澈的嘴裏,他卻絲毫感覺不到惡心,麻利的束緊孩子的臍帶,將她放在了江念宇的懷中,他希望孩子的氣息能維持住沒有反應的江念宇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