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式看起來還是正統修士的路子,從第四式開始,一招比一招狠辣,恨不能與對方玉石俱焚。
沈穗摸了摸額頭,峰頂分明涼風習習,她卻能感到火海撲麵而來的灼熱。
姬青晝收刀入鞘後,走到沈穗麵前,低頭笑道:“小師妹,感覺如何?”
“師姐,我想試試。”沈穗抽出滄溟劍,猶豫片刻,問道:“用劍應該也可以吧。”
三師姐笑容凝固片刻,果然,刀修在天問宗就是沒有人權,憑什麼隻有劍穀,沒有刀穀。
“行,當然行了。”
前三式沈穗已經記住,姬青晝站在旁邊看她舞刀,偶爾點點頭,到第四式結束,陡然喊了一聲。
“小師妹,停一下。”
沈穗頓住,疑惑地望過去,三師姐的麵容在樹影下有些模糊。
“招式沒有錯,力道不夠,動作也不夠幹脆。”姬青晝語氣平淡,“小師妹,想象一下,你麵前是幾個金丹期修士,你要殺了他們,動作就要快,靈氣劈下去,要深可見骨。”
“好。”沈穗垂下眼眸,舉起滄溟劍,依著三師姐所言,硬是練了一宿,胳膊都有些酸痛。
直到寅時,姬青晝才欣慰點頭,“好,我沒有什麼好教的,你既然記住了這些招式,往後自己練,自己慢慢悟便是。”
“師姐,我們一起去學宮嗎?”
“你先去吧,我得找一趟大師姐。”
沈穗走下妙華峰時,草木皆結了一層霜,青石板也有些滑,她拎著滄溟劍,衣擺被地麵寒氣浸潤,帶了絲水意。
那種熟悉的被注視的感覺又來了,沈穗蹙眉,望向身後,霧氣朦朧中瞧見草叢中有什麼東西。
是一條毒蛇,見她來了,一動不動縮成一團。
該不會是死了吧,沈穗拎起它,果真一動不動。
沈穗用滄溟劍在地上挖了個坑,將僵住的小蛇放進去,又埋上土。
等她離去後,一道少年身影陡然從高聳樹木上輕躍而下,那條被沈穗掩埋的毒蛇從土中探頭,親昵地爬上少年手腕,嘶嘶吐著蛇信。
少年聲音清冷,略微帶了點嘶啞,蒼白手指拂開毒蛇,“真是沒用,被她發現了。”
“走吧,她那幾個師兄師姐都太難纏。”
沈穗全然不知自己埋蛇時,頭頂上還有個人,一心早點到學宮,再拉著錢友練上幾次射覆。
“穗穗,明日煉器課,風琅師姐會來嗎?”徐敏拉著沈穗,“我想找她要個簽名。”
沈穗搖搖頭,“她最近在澤州,過幾個月才能回來。”
“澤州?”徐敏眼睛一亮,居然偷偷摸摸從儲物戒拿出一冊話本子,“銀絲舫少主近幾十年基本在澤州,她們是不是真的……”
沈穗看了眼話本子封麵,再看了眼徐敏八卦的神色,幹笑兩聲,“並沒有。”
沈穗不會承認,她也八卦過這一問題,甚至還問過二師兄,師寧的回答是“老七當年一下山,就跑去飛花島看傳聞中的美男子繁弈有多俊,你覺得她有磨鏡之好?八成是故意膈應赫連柔。”
徐敏歎了口氣,太史尋忽然笑出了聲,“不是吧,你還在磕這對啊,這兩個都掰了多少年了。”
“你懂個屁。”一直在解卦的錢友突然出聲,“銀絲舫少主當年為了給風師姐出頭,花了兩百萬上品靈石,如果這都不叫愛,還有什麼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