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偶有清風吹過,撥動著樹葉沙沙作響。
胡成躺在床上,回想著半個時辰前鄭塵淵對他說過的話,他是半點睡意也沒有了。
破廟裏,胡成剛將茶水飲下,就聽見小鄭先生說道:
“胡成,正式介紹一下,我姓鄭,名塵淵。我本不會來定州,不過嘛,我在乾州遇到了你的父親,是他讓我來定州找你的。”
說完鄭塵淵拿出一個錢袋,扔給了胡成。
“這裏麵有五十兩白銀,你的了。”
胡成接過錢袋,看著裏麵那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直了。在他如今一窮二白的時候,出現這筆銀子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這是你父親讓我交給你的。他還說了,吾兒子瑜,為父安好,勿念。”
胡成抬起頭,道:“我父親他······”
“你父親在乾州過得不太好,他人是不錯,可惜交錯了朋友。”鄭塵淵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你父親和別人合夥經商,到乾州進貨,結果合夥的人將他的貨物與錢財都騙了個精光。結果你父親在乾州回不來了,我當初見到他的時候,他很窘迫。”
“這大概是他最後的銀子了吧。”
胡成看著手中的銀子,突然就感覺這銀子的份量在手中變得沉重了起來。原本在記憶裏模糊不清的父親,形象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
記憶裏的父親,無論做任何事都是從容不迫的。盡管臉上總是掛著疲憊,可隻要自己回到家,他就會說:“你小子,不要太瘋了,城裏那些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不要去啊。除此之外,你玩啥都可以,家裏錢管夠!”
“原來那個家夥也會有窘迫的時候啊。”
胡成感覺心情有些沉重,他沒想過父親也會有經商失敗的時候。
許久,胡成平複了心情,說道:
“小鄭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為什麼你要幫我父親帶這銀子?你與我父親非親非故不是麼?而且你完全可以不告訴我,自己獨吞這筆銀子。”
“哈哈,我當是個什麼問題。胡成,我且問你,我這幾日的說書賞銀,可有全收?”
“這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小鄭先生看起也非是那種大富大貴之人,為何要將自己的賞銀施舍給我們這些······這些潑皮無賴。”
“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原因,一個是為了考驗,另一個嘛,我覺得這樣好玩,畢竟我其實用不到這麼多銀子。”
“考驗?考驗什麼?另外,您說好玩,是指什麼?”
胡成看著的麵前小鄭先生,就像城裏對他的評價一樣,神秘,奇特,琢磨不透。而且近距離看著小鄭先生,胡成突然發現這位小鄭先生似乎很年輕。
“嘿嘿,考驗什麼你不用管,其實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我今年不過舞象之年,為何你們都稱我為小鄭先生呢?”
胡成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沒想到這位小鄭先生竟然隻有十八歲,他今年也是雙十弱冠之年了,竟然比小鄭先生還大兩歲嗎。
“這······我也是隨著別人喊才喊的,沒想到小鄭先生這麼年輕。”
“哈哈,這樣才有趣嘛。行了,時候也不早了。胡成你若是沒什麼還要問的,就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小鄭先生這幾天難道一直都睡在這破廟裏嗎?”
“對呀。不睡這裏睡哪兒?”
“為什麼不在城中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