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磊要是知道會平白受了這牢獄之災,恐怕打死他也不會來都城了。
本來他們在客棧待的好好的,賀知章去參加了會試,結果卻沒有上榜,幾人還安慰了他一番:這次未中,過幾年再來考就是了,你還這麼年輕。
他們在客棧見過年紀最大的,都白頭了還來參加會試,與他比,賀知章不知道還有多少機會。
賀知章聽了他們的話,倒也沒有過於氣餒,他對自己的學識也十分的清楚,來的路上,他的心裏就沒有太大把握,即便再過三年,他的心裏也還是有些虛的。
他知道吳磊他們,是受了吳迪的意,來都城準備做買賣的,眼見自己讀書無望,他倒也想通了,雖然入贅了吳家,可他也不能什麼事情都靠著吳家呀,既然讀書這條路行不通,那不妨換條路試試了。
他心一橫,就跟著他們在都城裏住了一段時間,每天吳磊夫妻二人都會四處東瞧瞧西逛逛,就像是度蜜月一般,看一下都城的風土人情適合做些什麼,而他則是跟著吳掌櫃一起。
四人在都城待了大半個月,賀知章也早把會試未中的事給忘了。
可誰知,才一個月的時間不到,都城裏就突然傳出了謠言,說是這次科考有人舞弊。
幾人聽說之後,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四人之中,隻有賀知章參加了會試,還沒有考中,他們三人根本就不是考生,這件事怎麼也跟他們扯不上關係的。
哪知這天一大早,他們住的客棧就被封了,所有住店的客人全部被關在了裏麵,所有人被叫到了大堂裏,他們四人也在其中,不過他們還是並未在意。
沒過多久,兩名衙役就押著一個人進了店,吳掌櫃抬眼一看,心裏一驚,小聲說道:糟糕。
吳磊問道:怎麼呢吳掌櫃?
你看那人是誰?
吳磊這才發現,那被押之人居然是當日,想賣給他們考題的那個小廝。
吳磊卻還是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呀,我們又不是考生,再說了,我壓根也沒買呀。
吳掌櫃小聲說道:你不懂,看樣子這次的舞弊之事,影響不小,那衙門可不是跟你講理的地方。
幾人剛小聲嘀咕了幾句,那被押小廝就被帶上了前。
那衙役說道:去,把當日跟你說過話的那些人,都給我找出來。
吳磊這才發現情況不對,手不由的握緊了火鳳凰,對著吳掌櫃小聲說道:怎麼辦?
吳掌櫃眼珠子轉了轉,對著身邊的賀知章說道:賀公子,當日你回房去了,那小廝認不出你,如果我們一會兒都被抓走了,你在這裏先等著,少則半月,多則一個月,如果我們還沒有放出來,你就去找一個叫吳凡的,他是東家的好友,現在在翰林院裏當差,應該不難打聽。
吳磊聽罷小聲說道:為什麼不去找瑞王?
吳掌櫃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我們再說。
說完又對著賀知章說道:賀公子,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呀。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客棧裏陸陸續續就有很多人被認了出來,這其中都是跟那小廝說過話的,至於有沒有買考題,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隻能等進了牢房,看自己的造化了。
賀知章望著他們三人被帶走,也是慌了神兒,他第一次進都城就遇到這種事,一時也沒了主意。
不過,吳掌櫃說的話,他還是記住了,翰林院,吳凡。
短短幾天的時間,都城裏麵已經鬧翻了天,城裏所有的客棧,都被查了個遍,被抓走的更是有上千人之多,如今真算得上是滿城風雨,人人自危了。
每日出城的人更是絡繹不絕,都想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就怕牽連到自己。
與城裏相比,朝堂之上卻是更加的熱鬧。
紫宸殿。
上官烈南已經好久沒有上朝了,老墨一直囑咐他要靜心修養,可望著那滿朝的文武大臣,他的心卻陰沉的可怕,怎麼能做到心靜呢?
刑部尚書當先開口說道:臣有本啟奏,臣已查明,當日城裏流傳的考題全部都是會試的考題,臣以為,此次會試,殿試結果不公,如果不能取消此次恩科名次,勢必會讓天下學子失望的。科舉之事關乎國本,國子監祭酒李博,辦事不力,應革職查辦處理。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話音剛落,附議之人就紛紛發聲,這哪裏是朝堂議事,分明就是了排練好了的呀。
上官烈南心中冷笑一聲,掃視了眾人一眼,開口說道:哦,你們都是這個意見?
臣反對。
眾人聽見這個視乎還有人反對,扭頭望去,發現居然是兵部尚書南宮晟。
隻聽他說道:臣以為,雖然考題被提前泄露,可據微臣所知,願意花錢買考題的多是胸無點墨之人,臣以為,隻要再重新補考一次即可甄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