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四月,均州城的天氣就開始陰雨綿綿了,貌似每年的清明時節總有這麼一段時間的雨季,一連十幾日也不見放晴。
本來到了初夏,天氣已經漸漸回暖,可連日來的細雨,還是讓人感覺到了那麼一絲涼意。
午後的府衙偏廳,吳迪跟賀良和褚思遠三人難得清閑,竟在一起煮茶閑談。
茶是嶺源縣令劉福元專程派人騎快馬送過來的,說是清明前采的新茶,年前吳迪給他下了任務,新茶一製好他就趕緊派人送了過來,也算是交了差。
三位均州巨頭聚在一起喝茶,卻並無一人在旁伺候,隻是吳迪照著後世的手法,親自給他們泡著這均州產的新茶。
煮水,燙碗,洗茶,衝泡,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對於懂茶之人來說怕是連門檻都還未入,可三人還是喝的十分的愜意。
吳迪給二人各沏了一碗,笑著說道:我對這茶道可是一竅不通,二位將就著喝,順便嚐嚐我們均州自己產的茶,味道如何,能不能跟那些賣到越州城的相比較。
賀良笑著說道:大人客氣了,像大人這般才能喝到茶的本味,我見過那些愛茶癡茶之人,那手法何其繁瑣花哨,不過比起大人這手法,反而顯得舍本逐末了。依我看這茶就十分不錯,湯色明亮,香氣濃鬱。我也曾喝過其他州府產的茶,跟這個比起來未必就能強多少。
褚思遠見二人喝個茶還絮絮叨叨,也沒客氣,自顧自拿起茶碗就一飲而盡,完了還砸吧了幾下嘴,才開口說道:褚某是個粗人,就不像二位那般慢慢細品了,這茶確實不錯,入口甘甜,爽滑,喝完之後口齒生津,滿嘴清香,確實算的上是好茶。
吳迪聽他二人如此說,也喝了一杯,果然,無論是顏色,口感也都十分滿意,他雖然不是愛茶之人,可聖上還未登基之前,自己為他辦事,跟著他也喝了不少好茶,就連那貢茶雀舌他也是有幸嚐過的,跟這個比自然是高出一大截,可也讓他十分滿意了。
他笑著說道:看來我們在嶺源縣花的錢還是用對了地方,這嶺源縣的茶葉要是都能有這個口感,那也不愁賣不出去了。
二人聽完相視一笑,說實話,年前二人對他的做法還是抱有懷疑的態度的,不想年後他連續的幾個動作,倒是讓二人有了一絲認同。
兩日前戶房主事方義真終於從湖州趕了回來,隨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名精通養蠶的農戶,兩名織女和兩名繡娘。
方義真來向他們交差的時候,還是一臉自得的表情,對於自己這次能順利的完成這件差事,他還是很滿意的,都說湖州的蠶絲商人極其排外,沒想到自己還是完成的頗為順利。
他拿著吳迪給他寫的信,去找了那個湖州府的同僚,那人倒也沒有擺架子,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會幫他找當地的蠶絲商人幫忙說情,果然,很快就有了結果,那人還真幫他找了這麼五個人,願意跟他一起來均州。
他一時高興,也難得大方一回,把路上省下來的幾兩銀子全拿出來請那人喝了一頓酒,事後雖覺得有些心疼,可一看到身後跟的五人,也就釋然了。
他哪裏知道,他去見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湖州府衙的同僚,那是平兒到了安平縣之後,托人給嘉州的吳柱子送了一封快信,那所謂的同僚也是吳柱子提前趕往湖州臨時找的,那五個人也是他花了重金,又用了一些手段,才願意跟著他們一起到均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