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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晉王府,已過了午時,三月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已經有些燥熱了,王府外院一個少年正在不停地揮著拳頭,重複著單一的動作,眼神堅定,一臉毅然之意。
旁邊站著一位壯漢,他是晉王府的護衛,望著眼前的少年揮汗如雨,卻沒有一絲停手的意思,依舊一遍一遍揮著拳頭,也是一臉欣慰,頻頻點頭,時不時還會指出他的問題,親自上手指正,看起來頗為上心。
進了二跨院,穿過百轉回廊,就到了王府的後花園,桃紅柳綠正當時節,滿院的花香倒是讓人沉醉其中,晉王上官浩正跟王妃李若芸在院子裏曬著太陽,李若芸抱著兒子正逗著他玩兒,上官浩手裏拿著一封信,看完了信,不見他情緒有什麼起伏,隻聽他喃喃自語道:唉,又不能太平了。
話音剛落,李若芸就問道:怎麼呢?
上官浩說道:越州城傳來消息,說是寧州那邊交戰了。
李若芸聽完並未吃驚,淡淡的說道:倒也不意外,這新皇帝都忍了兩年了,父親來信說,朝中一直都有人主張交戰,拖到現在已經夠久了。
是啊,不過現在這些都與本王無關了。
上官浩看起來一臉平靜,嘴上說著跟自己無關,可心裏還是被什麼牽動了一下,曾幾何時,這種國事也是他該操心的,如今身份雖然依舊在,可有些事再也不是他能過問的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如一個尋常百姓,尋常百姓還能妄言幾句國事,他若是私下議論那就是逾越了,傳到了某些人耳中,不知會帶來什麼後果。
李若芸望著上官浩略顯落寞的表情,心裏暗自歎了口氣,今年已經是他們到均州的第五個年頭了,可有些心思從未被歲月衝淡過,依舊一直埋藏在心裏,隻是蒙塵日久,已不如以往那般光鮮罷了。
她知道他心裏不太好受,隻好另說他話:是啊,跟王爺你確實無關,可對於這均州百姓,對於吳知府來說卻未必是好事啊?
原來過完年後,吳迪安排好均州的各項事務之後,就有了進京麵聖的打算,今年已經是他到均州的第五年了,均州各縣的發展倒是跟著他的心理預期在穩步推進,雖然還遠沒到理想中的樣子,可開通海禁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聖上同意之後,他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於是他決定進京。
離開均州也就是前幾日的事情,去之前吳迪竟然還來了趟王府,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還說起了此事。
她話剛說完,上官浩眉頭微皺,疑惑的問道:是啊,均州現在雖說是好了不少,可這一下子怕是又要勞民傷財了,倒是此事好像跟吳知府此次進京沒有關係吧。
往年,朝廷一旦有戰事發生,都會征兵征糧,這百姓商賈的各種賦稅也要跟著增加,這也算是舊製了,可這件事跟吳迪進京請旨,開通海禁有什麼關係,他一時還有些沒想明白,這才有此一問。
李若芸聽完解釋道:王爺你想啊,寧州那邊剛剛跟蒼璃國交戰,這個非常時期,吳知府卻提出要開海禁,跟霖國互通貿易,讓兩國百姓互相往來,估計朝中會有不少人反對吧。
上官浩這才恍然大悟。
二人正說著話,走廊裏一個丫鬟行色匆匆的朝外院走去,李若芸見了開口問道:小紅,何事啊?
那丫鬟走的匆忙,還沒注意二人,聽見聲音立馬停住了腳步,低頭恭敬的說道:回王妃,郡主說吳少爺練拳辛苦,讓奴婢去拿些水果給他吃。
上官浩聽完一臉苦笑,李若芸見了淡淡一笑,衝那丫鬟說道: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