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五年之後的再次見麵,吳迪已經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麵前之人再也看不到半分當年做瑞王時的影子。
那時二人時有往來,一位王爺,一介百姓,可他也隻需心存一分恭敬便是,嘴上無論多麼客氣謙卑,可心裏多少還有幾分底氣,再不濟自己也能做一枚棋子,多少還有點用處。
可如今,二人身份按理來講,理應更近了一些,可處境卻大不相同,當年的棋子,如今已經成了執棋之人,而且是一手抓著白子,一手走著黑子,一人操控棋局,手裏的棋子多了,那自己這顆棋子即便是已經過了河,可依舊是成了那一顆隨意舍棄的了。
微臣參見聖上。
吳迪說完俯首貼地,那雙眼睛再也看不出絲毫別的意思,自己就隻能以君臣之禮待之了。
上官鴻朝來福使了個眼色,來福這才上前扶起了吳迪。
吳知府不必如此拘禮,今日這禦書房裏就隻有你我二人,你我還像之前那般相處便是。
語氣平靜還帶著一絲笑意。
微臣惶恐。
眼見吳迪又要跪下,上官鴻才笑道:好啦,你大老遠從均州趕來已經耽誤了不少時日,還是說正事要緊,你可知為何讓你等了這麼些時日啊?
吳迪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越州城裏待了這麼久,怎麼也會聽到一點風聲了,可這個話他不能接,接了就會有無數個問題等著自己。
臣愚鈍,不知緣由,想來是聖上您日理萬機,太過操勞吧。
上官鴻聽完眉頭微皺,心裏暗道一聲:老狐狸,朝堂之上為這開通海禁一事爭執了這麼長時間,你會不知道。
可嘴上隻能笑道:有人說這個時候開通海禁,與霖國互通貿易,萬一他們與蒼璃國人聯手,進兵來犯,那我南越豈不是危矣,此事你怎麼看啊?
吳迪想了想才說道:因噎廢食,臣以為實屬不智,還請聖上定奪。
好一個因噎廢食,吳愛卿果然有魄力,怪不得短短的五年就能把均州治理的煥然一新,不過眼下北關交戰,國庫又不富裕,這建碼頭,造海船,還要養活布防的駐軍,這可是一大筆銀子,不知吳愛卿有什麼好主意啊。
又是一道丟分題,要不是在這皇宮內院,他定要罵上一句:草泥馬。明明你才是一國之主,這有問題全來問自己,真是可笑。
上官鴻就那麼麵帶微笑的看著他,那樣子就像在看一個小醜一般,他思慮再三才謹慎的說道:臣聽聞越州城裏堆金疊玉,富可敵國的豪門大戶不在少數,他們多錢善賈,或許他們會感興趣。
好,吳愛卿果然足智多謀,這件事你就放手去做吧,朕隻有一個要求:朕已經命禮部準備好了出使霖國的各項事宜,你需要盡快建好碼頭,造好海船,爭取兩國早日互通往來。
啊。
吳迪“啊”差點脫口而出,他已經愣在了原地,來的路上他就有想過,聖上宣召他,說明開通海禁之事定然是有了結果,可也沒想到如此簡單,怎麼也要勉勵商討一番吧,結果他話音才剛落,聖上就有了決定,這分明是在他的預料之中啊。看來自己還是把事情想的太過複雜了,來之前自己還特意去了趟晉王府,沒想到三言兩語就有了結果。
他正愣的出神,上官鴻見狀又開口問道:怎麼?吳愛卿還有什麼想法不成。
吳迪猛然驚醒,連忙說道:微臣沒有想法,隻是在體悟聖上的金口玉言。
好,既然吳愛卿沒什麼其他想法,那就早日回去準備吧,來福,送吳知府出宮。
奴才遵命。
吳迪正欲告退,卻見上官鴻已經轉過身去了,來福坐著請的手勢就那麼候著。
微臣告退。
說完也不等上官鴻回話,就跟著來福出了禦書房。
直到快出了皇宮,吳迪才笑臉問道:福公公,不知這次布防的駐軍和船舶司主使是何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