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這些喂給她喝嗎?”我端著滿滿的一小碗血,有些不確定地問陳摶道。
“當然不是。”陳摶莞爾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隻朱筆來,蘸飽了我的血後,唰唰唰地在黃紙上麵接連畫了七張符,然後一運真火,將符盡數燃化,隻見空中飄著七個拳頭大小的光點,不停地晃來晃去。
親眼見陳摶使用道法,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以前我隻是以為他是一個打著修道的幌子招搖撞騙的假道士,卻沒有想到他除了功力深厚外,居然真的會做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隻見陳摶一擺拂塵,身子繞著公主的周圍轉動起來,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隻是我忽然覺得空氣中似乎多了幾種未曾相識的能量,似乎憑空而生,應陳摶的召喚而來。
如此過了有一刻鍾的時間後,隻見陳摶一聲暴喝,手中的拂塵奇異地擺動著,飄在空中的那七個光團兒在拂塵的驅動下,有節律地脈動起來,就如同是一顆顆跳動著的鮮活的人的心髒。
我站在陳摶的身後,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隻能靜靜地守侯在那裏,任由陳摶一個人在那裏跳大神一般地走來走去。
陳摶雙目中綻放出了淡紫色的精芒,擊在那些個光團兒之上,光團兒如同受驚了一般在空中竄了起來,似乎在躲避什麼一樣,可惜紫芒毫不放鬆,一直逼著那些光團兒向中間的公主而去,最後紫芒迸射出耀目的光彩之後,終於消失,那些光團兒驟然間縮小成黃豆大小,飛快地順著公主的七竅鑽了進去。
公主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明亮的光彩,皮膚下麵有如活物在遊動一般,原本寂寂的氣息也變得平穩起來,瞎子也能看出來她的半休眠狀態已經被陳摶給激活了。
陳摶的手上並沒有就此停下來,而是接連掐了幾個神秘莫測的法訣,一指點在了公主的頭頂百會穴上,然後對我說道,“以血為引,天星入體!速速運集真力為她通脈逼出毒素!”
我絲毫不敢遲疑,盤膝坐到了公主的身後,一手抵在右腎命門,一手撫在胸口,將體內的真力依照著長春真氣的運行法門轉動起來,經過我的體內循環衝了出去,又她的命門進入,繞了一大圈兒後又由胸口檀中穴流出,如此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隱隱之中,我感覺到體內分出兩股真氣來,一股將從公主體內經過時遇到的枯澀阻礙物帶了起來,另一股則將這些東西帶入我的體內,經由毛孔排了出去,如此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兩個人之間的真氣運行越發地流暢起來,最後一股大力傳了過來,我感到自己的一部分真氣脫離了控製,留在了公主的體內。
兩個人的中間猛然一震,我被彈了出來。
一陣疲憊的感覺猛然上身,我睜開了眼睛,屋子裏麵煙霧繚繞,不知什麼時候,陳摶在屋子裏麵燃起了異香,煙氣以一種奇異的形態在四處遊動。我發現自己的身上被人貼滿了符紙,黑色的汙物從身體裏麵排出之後,並沒有沾染到身上,而是被那些奇異的符紙給全部吸收,黃色的符紙變成了黑色,濕濕地貼在身上顯得分外惡心。
“成了——”守侯在一旁的陳摶喜道。
我將衣服上麵的符紙抖了下來,仔細觀察公主的情況,隻見她身上的病態一掃而光,反倒是多了一種很玄妙的似曾相識的氣息,後來一想,原來就是七彩金蘭的氣息。
原來我體內的七彩金蘭化成的真氣已經全數移到了公主的體內,現在看她,已經是另一副樣子,完全沒有了當時的疲憊景象,整個人顯得生機盎然,顯然功力又上了一個台階。
陳摶有些歡喜地在旁邊解釋道,“經由我的道法襄助,小丫頭已經完全祛除了毒性,現在又將你的七彩金蘭吸收,就要突破瓶頸,步入先天的宗師境界了!”
這是好事情啊!自己的老婆晉級宗師,等於多了一張護身符啊,咱要人有人,要地盤有地盤,還有宗師級的老婆罩著,看以後誰還敢來找自己的晦氣?看著公主老婆在自行恢複,我的心裏麵居然胡想八想,真是邪惡啊!
“抱樸子是借花獻佛——”陳摶饒有興趣地看這運功中的公主,信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那朵七彩金蘭在我的身體裏麵足足地呆了幾年,我也沒有弄清楚它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若不是公主遇到了麻煩,而我身邊又有陳摶這麼一個既識貨又會用貨的超級高人在,這金蘭還不是明珠投暗了麼?
難道在當初贈給我金蘭的時候,抱樸子就算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我頓時暗自稱奇。
陳摶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所想,於是解釋道,“七彩金蘭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一旦脫離了本體,就要靠人的精氣神溫養,當初抱樸子得了此物,也必然是用無上道法養在身體裏麵,後來贈給了你,雖然你並不明白它的用途,但是體內的精氣神感應到金蘭的氣息,自然而然地就會吸納淬煉,對你的修為大有裨益。”
“原來如此。”這下我才明白過來,不由得對已經飛升到不知哪裏去的抱樸子大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