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節度使收到被困的真宗等人的求救飛書後,紛紛騎兵勤王,一時之間就在檀州外圍聚起了二十餘萬大軍,可惜陣勢難破,幾天以來竟然沒有什麼進展,幹著急沒辦法。
我們靠近檀州大陣的外圍十裏處時,就遇到了前去打前站的五郎等人。
“看出什麼名堂來沒有?”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客套話,一上來先問五郎道。
五郎用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幾天沒有剃發,上麵又生出青青的頭發茬子來,接著有些喪氣地搖了搖頭道,“居然看不出個名堂來,真是晦氣!他奶奶的——”
我莞爾一笑道,“五哥,你好歹也做過和尚,出家人怎麼可以犯嗔戒呢?”
五郎將眼睛一瞪,嘴裏麵嘟囔了幾聲後分辯道,“這事情透著古怪,整個檀州大澤上麵都籠罩著迷霧,已經好幾天了都沒有消散過,我們在外麵張望,根本看不出裏麵是什麼樣子,哪裏能知道這是什麼陣勢啊!”
迷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頓時感到有些疑惑,於是便問道,“這個地方,平時也有過連續大霧的情況嗎?”
眾人之中沒有本地之人,都對我的問題一無所知。
我們又向前行了幾裏之後,便可以看到對麵檀州大澤上籠罩著的層層迷霧,將方圓數十裏的大澤給團團圍了起來,從外麵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出個端倪來。
當下我的心裏麵也有些犯嘀咕了,以前雖然沒有少看電視劇,演義也看過,卻從來沒有注意過天門陣外是不是也被迷霧所籠罩,這萬一要是被人給誤導了,貿然殺了進去破陣,還不是壽星老上吊,活的不耐煩了呀!
我們這隻隊伍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周圍來援宋軍的注意,不久之後便有多隻隊伍派出了探子前來觀察,發現是來自西北的大軍後,各地節度使們就互相派人聯絡,邀請各支隊伍的主將們一起來議論應當如何破陣,救出真宗等一幹人等。
檀州大澤相當大,即使是契丹人的鬼陣上麵白霧重重,也露了少許的水麵在大霧之外,我們一共七家節度使就在這片沒有大霧的水麵附近搭起了蘆棚,作為臨時的指揮部,一起來研究破陣的問題,並協調如何統一指揮的問題。
早先過來的節度使們都是常年在河北一帶同遼軍作戰的宿將,其中最富名望的當然就是長期擔任過樞密使有過隨同太祖皇帝平定南方現下鎮守北疆的大將曹彬。算起來,他的資曆在這些節度使中是最老的了,即便我現在已經封了郡王,在他麵前也不敢托大,畢竟有當年楊家與曹家的世交放在那裏,僭越不得。
“王爺——”我才同四郎五郎等人一到蘆棚,便有一大群人過來打招呼。
我定睛一看,圍在眾人中間的赫然正是樞密使曹彬,幾年不見,依然風采如昔,當下翻身落馬,上前還了一禮道,“世叔在此,小侄豈敢托大?”
說起來也唯有如此,論起輩分來,曹彬自然比我要高,可是論起職位來,他是國公,我是郡王,自然是我比他高上那麼一點點,因此稱呼上就有些講究了。眼下又不是太正式的場合,我自然是論起私交來了。
其他的節度使們或多或少都是見過一兩麵的,大家互相問候了一番,就來到蘆棚之中坐定,商議如何破陣勤王的事宜。
“諸位大人來的早,可探出什麼眉目來沒有?”我心想先問問眾人有什麼發現,畢竟人家都來的比較早,或許有什麼收獲也說不定,大家交流一下,也是好的。
結果眾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慚愧的樣子,曹彬歎道,“說來慚愧,我等來了五六日,居然找不到此陣法的入口,大霧將所有的陣型都給遮掩住了,也曾派人入陣探究,卻都是有去無回,進了大霧就沒有了消息了,竟然是連半個人都沒有逃出來。”
這可真是一件麻煩事情,我不禁將眉頭皺了起來。
想了想後,我提出來一個問題,“現在最麻煩的就是這個大霧,諸位常年在河北駐紮,可知道這檀州大澤平素就是這個樣子嗎?”
一位河北軍的節度使立刻回答道,“當然不是,往年大澤之上雖然也多有迷霧,卻從未有過如此大霧,一連十幾天的時間,都無法散去,真是讓人覺得怪異了!卻不知道陣型裏麵的人是否能夠見到諸般景象,是否也同我們一樣兩眼摸黑?”
“陣型裏麵的人——”我聽到這話以後頓時一拍腦門,笑了起來。
“賢侄可是有所發現?”曹彬一見我的樣子,便知道我有了決定,心中頓時有些欣喜。
“諸位大人——”我清了下嗓子,對眾人說道,“我們在此地急於獲知陣裏麵的消息,想必大陣裏麵的皇帝陛下與群臣更加希望得到外麵的消息。”
眾人聽了點頭,多說這是自然。
曹彬有些無奈地說道,“此陣太過龐大,又是建在水麵上,還有大霧遮掩,如果不識得其中的奧妙,很容易陷落進去,之前我們也曾派人射飛書入內,可惜都沒有回信,可能是陣型過大,飛箭傳書落到了契丹人一方了。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