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天色有些灰暗,墨羽和師傅騎射歸來,一整天的訓練已經讓墨羽疲憊不堪,騎在馬上都快要睡著了。
無奈,女師傅隻好半路雇了輛馬車,讓墨羽能好好休息。
走到墨家胡同口時,迎麵來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攔住了他們去路:
“馬車可是墨家墨羽小姐,我家主子請您後門馬車一敘。”
女師傅心裏一喜,難道是她家主子回城了?女師傅心疼墨羽,硬著頭皮答道:
“這位小哥,小姐太累了,讓她休息片刻,等她醒醒神,我知會小姐。”
“好,請您一定將話帶到。”
小廝傳完話扭身走了。
等進了二門要下馬車的時候,師傅不忍叫醒又守著馬車讓墨羽多睡一刻鍾,眼看天完全黑下來,女師傅這才輕聲將墨羽喊醒,她真是喜歡極了這個徒弟,當初小百找她來給墨羽當師傅兼護衛的時候,她還老大不願意呢,貴族的嬌小姐,破點皮也得人參鹿茸的養半個月,忒麻煩,誰料,這個墨羽是真的願意學習騎射,性格也討喜。
墨羽迷迷糊糊下了馬車,聽師傅說有人在後門等著,墨羽迷迷糊糊間想一定是大千來過了,謝雲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了,他一定是急著幫她解決冰洞的事,想到這兒,墨羽醒了幾分,大千今日沒來帶她,幸好她和師傅剛從正門回來,再出去一下也容易。
兩人從正門繞過去,果然,老地方停著一輛馬車,夜色漸深,天地之間仿佛所有東西都罩了灰黑的罩子,師傅停在離馬車五六米遠的地方駐足,墨羽疾步朝馬車去。
等她走近,墨羽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墨羽向身旁的站著的小廝看去,小廝身材魁梧,大大的鬥笠壓遮住了整張臉,不是大千!
墨羽突然感覺自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她慌忙轉身就跑,奈何被身後的人一步追上,像拎雞崽子一般拎起,腳下一下子懸空。
墨羽知道師傅就在幾步開外,她想呼救,一張嘴就被一個破布捂住,漸漸失去了意識。
幾步之遙,師傅根本看不清馬車的情況,就依稀有人影上了馬車,然後馬車啟動,主子這是要帶墨羽去哪裏?
師傅雖不清楚怎樣做一個合格的保鏢,但此刻她仍舊選擇跟了上去,馬車越來越快,穿過街巷朝著人多的鬧市去,怎麼像是要擺托她一樣?難道說其實這個時候不應該跟著?
師傅迷茫了,剛剛出山不久,她還不太能了解這些達官貴人的生活。
在她使出渾身解數跟上馬車的時候,從斜側裏突然竄出幾個醉漢,醉漢拿著酒瓶晃晃悠悠在大街上閑逛,差點撞到她的馬上,她急急勒住韁繩,道一聲好險。
醉漢似乎並不知道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搖晃著身子走遠了,待她把注意力從醉漢身上移開,前麵的馬車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師傅終於感覺出點不對勁!她用力一拍馬屁股,馬兒飛奔,朝著謝府去了。
謝府門前今日還是那個機靈的小少年守門,少年認識她,主子交代過,她若來謝府不管什麼時辰都要及時回稟。。
她急匆匆下馬,拽住少年的衣袖:“謝大人回都城了嗎?”
少年被問蒙了,大人要在皇陵守夠七七四十九日才能離開,這是向天問卜,怎麼可能回來呢?隻要不是皇朝要覆滅,大人就必得守著皇陵。
“從未回來。”
師傅急的原地跺腳,這下出事了!
“快,家裏還有鴿子嗎?告訴主子,墨羽被劫走了!”
“被誰劫走了?”少年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師傅低下頭狠狠薅一把頭頂的頭發:“不知......”
少年掏掏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嚇得臉色慘白,他憤怒地瞪著來人,連話都說不完整:“你、你是怎麼保護墨家小姐的?”
“哎呀,別說那麼多,趕快去找鴿子,要不我自己進去抓!”師父也急的想撓人。
少年一步跨過來攔住師傅闖謝府的舉動:“不行!大人這個時候知道了也無濟於事,大人在皇陵問天!私自離開,那是掉腦袋的大事,會被天下人罵的!”
“咱們分頭找,都城地界兒到處都是咱們的人!”少年自己安慰自己。
“你傻不傻?截了人還能待在都城?恐怕早就出城了!”
兩人很快分開行動, 少年找到城裏留下的人手,女師傅回了趟墨家,報墨夫人說墨羽今晚去了謝大人府上,幫謝大人抄文書去了,還拿出了卜風台的令牌給墨夫人看。
墨夫人不疑有他,謝雲多次救墨羽她也是看在眼裏的,如今謝大人選皇陵去了顧不上家事,墨羽幫一幫也是應該。
劫走墨羽的馬車七拐八拐出了東城門,找個僻靜地方換輛馬車又載著人從南城門進來,最終停在了醉花蔭的後院裏。
段奕將人用鬥篷從頭罩住,扛上罪花蔭樓上最豪華的房間裏,人還未蘇醒。喝的醉醺醺的魯王看見人來,肥碩的臉上橫肉堆起,口水已經流出三尺長:“怎麼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