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老太太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陶大爺和大夫人剛呼出一口氣，又重重吸進去。
他老娘這是糊塗了？一邊是個吃閑飯的姨娘一邊是自己的親兒子，傻子都知道孰輕孰重吧？
“娘!快些同意謝大人的要求吧，我的手要斷了，嗚嗚嗚……”
陶大爺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一隻手還緊緊握著另一隻包著紗布的手。
謝雲坐在主位上撣撣衣袖涼涼說了三個字：“吐穀渾。”
陶家老太太先是睜大了眼，接著一個站不穩倒退了兩步靠住背後的桌子，一手顫抖著抬起來又無力的放下：“你，你......”
“我都知悉了，如果我報上去，您知道陶家的後果。”謝雲一雙眼看著陶老夫人。
陶老夫人心神大亂，眼神飄忽不定，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陶家是滅九族的大罪！
幾百年的大族倒在她手裏，她就是陶家的罪人！
陶家大爺還跪坐在地大嚎著，陶老夫人搖搖頭，看看自己的不孝子，精明的眼睛慢慢灰暗下來：
“老大......和老大媳婦就勞煩大人好好調教了。”
陶家大爺和大夫人站起來的身子一頓，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親娘......
陶老夫人艱難的從椅子上站起，往日挺直的腰背似是一下子佝僂許多，她緩緩向門外走去，對兒子兒媳的哀嚎充耳不聞。
自己的親骨肉啊！怎能不疼？可她陶家百年大族，端的是專棲鳳凰的梧桐樹，怎能因為一片葉子而棄大樹於不顧？
謝雲老神在在看著陶家老夫人沒在言語。
這邊剛跨出門檻，就見小百將陶十七娘帶了上來，想必是一夜未合眼，弱柳扶風的身姿更添幾分零落。
她看見主位的謝大人，擺出個泫然欲泣的表情忙要上前， 哪知小百一個轉身將她推給了陶老夫人。
“老夫人快快將她也帶回去吧，沒得敗壞了我家大人的名聲！”黑臉的小百恨恨道。
這恨可不是衝著她陶家這個庶女，狗日的大千，不知是犯了什麼病，咬著陶家庶女這個事情不放，非要洗清他家大人身上的髒水。
以他小百看，他家大人什麼時候在意自己娶妻納妾這樣的謠言了？非逼著他跑到柴房裏將陶家庶女拎出來交還給陶家，這不是有病嘛！害他不能跟他的順子兄弟喝酒！
陶老夫人臉色灰敗，自己的親兒子姑且護不住，要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作甚？
可惜謝大人的話她可不敢反駁，一揚手，等在院子外的陶家二爺三爺呼啦啦圍上來，將陶十七姨推搡著出去了。
炕桌上用水晶盞盛了滿滿一盞翠綠的葡萄，這東西尋常難得，墨羽也隻吃到過一次，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顆扔進嘴裏，格外香甜。
她這邊的暗門打開，是謝雲。
墨羽正鼓著腮幫子吃的歡，頭一會兒左歪一會兒右轉，盯著水晶盞癡迷。
“好吃嗎？”
嘴被占著，墨羽快速嚼兩下囫圇下咽，謝雲走過來坐在塌沿兒，給她順著氣怕她噎著。
墨羽一時張不開嘴，隻用力點點頭。
“前兒番邦進貢上來，攏共得了兩小筐子，我鬥膽跟皇上要了一盞來。”
“跟皇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