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挪死,人挪活。豐澤決定去出版社。
因為豐澤把機關生產抓的有聲有色,院領導還不大願意放他了。不過因為人家去意已決,也隻好從善如流,熱熱鬧鬧給豐澤辦了個歡送會,敲鑼打鼓送到了出版社。
兆祥更為兒子高興,兒子總算找到喜歡的事業了。
不過,陳豐澤自從進了編輯部,就江郎才盡,再也寫不出一部好作品來了。所以陳豐澤依舊很痛苦,他還聽到人們議論他的三步曲是父親代他寫的。
雖然生氣,也無法辯解。
兆祥渾然不覺,他兒子寫作的時候,他依然在身邊晃來晃去,想幫點什麼。
結果,豐澤一看他在身邊,就更寫不下去。
樓下的小兒子也不滿意。
嶽父進了秦城監獄,幹爹的名聲也越來越臭,他在單位也越來越受冷落了。本想指望父親為他說句話,調動一下。可父親一門心思全在大哥身上,對他不聞不問。
吃飯的時候,兆祥也不忘給豐澤布菜。有時,小兒子一記眼刀飛來,他也會解釋一下:“你哥昨天熬了半宿,寫作最浪費腦細胞了。”
兆祥終於想起關心小兒子:“好長時間沒見你下鄉了,你老在上邊呆著不行啊!得下去多了解基層情況。”
豐涵猶豫了一下,說:“爸,我在單位靠邊了,雖然沒降級,但也不被重用,我就是丟了都沒人找我。”
兆祥看了兒子一眼,埋怨道:“我讓你們誰都不要搞政治,就你不聽話。你哥哥姐姐現在都做出了成績,隻有你一事無成。”
豐涵聽的淚要湧出,他曾經是最年輕的處級幹部,這可是他努力工作的結果呀!在父親眼中就那麼一錢不值嗎?
“爸,您能不能幫我調動一下?”
“往哪調?調出去再升一級?你不覺得靠老子丟臉嗎?別說我沒那個能力,就是有,我也不會給你去跑官要官。”
“爸,您這麼說可就過份了!”豐澤看弟弟被說的實在下不來台,趕緊提示父親不要再說下去了。
還有一件事傷透了豐涵的心。
他和哥哥過年前去福田公墓祭拜爺爺,回來都感冒了。
但父親卻對哥哥的感冒重視的過了頭,還去親自熬薑湯,然後一口一口喂哥哥喝。
他在旁邊看著心裏泛起一陣酸水,忽然間也打了一個噴嚏。
父親看了他一眼說:“你也感冒了?自己去盛碗薑湯喝了。”
他又呆呆地看了一會父親喂哥哥,心裏說:“好一幅父子天倫圖。”
豐涵沒有喝薑湯,找到一粒感冒藥隨便吃了。
然後他就去於教師那裏了。
自從豐澤重新聯係上於老師以後,他就經常保持著和於老師的聯係。當他噙著眼淚說出了自己的苦惱時,於老師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爸爸正直,他不會幫你的,老師給你想想辦法。”
不久以後,在於老師的運作下,豐涵去了天京的一個貧困縣當了縣委副書記,明降暗升。
剛剛三十歲的陳豐涵又躊躇滿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