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我最多用兩個月就可以拿回來。”
為表明自己是竊不是偷,豐澤還給他爸寫了個借條放進了空存折。然後他就攜款離開了北京。
兆祥發現以後,果然暴跳如雷,他氣的團團轉。老了老了還要受兒女的氣,豐涵在外麵老是打他的旗號,雖然他很真誠的給一些領導打過電話拜托他們不要提拔豐涵,說小兒子的性格不適於做主要領導,結果卻適得其反,人家以為他在欲擒故縱,豐涵反而提的更快了。這真不是他的本意,他常常覺得上了小兒子的當。伊娜總是代表他出席各種會議也讓他心生不快,在他心中,能真正代表他、懂他的隻有豐澤。可豐澤居然也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來。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他還得瞞著,不然大兒子真是沒法做人了。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居然在電視裏看到了兒子,說是香港商人陳豐澤與內地一家製藥廠合作成立合資股份有限公司舉行簽約儀式。
“豈有此理,祖宗都不認了,還成了香港人?”兆祥氣得渾身直顫。
老妻卻在一邊拍手到:“兒子又上電視了!”
兆祥氣惱之餘也不再節省,還出去買了個金項璉給惠蓮帶上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何必看不開呢!
少年夫妻老來伴,關起門來,兩對老夫妻正好開一桌麻將。惠連雖然平時反應慢些,打起麻將來卻是精著呢!
打打麻將、看看電視、說說閑話,日子就流水般地過去了。
幾個月後,豐澤終於衣錦還京了,近家情更怯,一想起偷父親存折的事,豐澤就不寒而栗,擔心自己從此失寵於父親。幸好,小叔在門口就出來接應他了。叔侄密謀了一會,確定了苦肉計,豐澤已做好挨打受罵的準備,隻要讓他進門就好。
叔侄二人點點頭,分頭行動。豐澤找了個對著父母臥室的最佳地點屈身跪下來,兆禧上樓報告。
“哥,豐澤回來了!在——那個院子裏跪著呢!他現在也算有頭有臉的人,讓家裏的警衛、服務員看見不好。”兆禧看到他哥的臉色,小心提示道。
“嗬!他的臉皮真厚啊!做了那樣的事還敢回來?”兆祥聽說兒子回來了,心頭暗喜,不過決不能輕易放他進來。
“他把錢都給你還回來了,還有利息呢!你看!”兆禧揮了揮存折。
兆祥不屑地看了一眼:“我才不要他剝削人民掙的錢呢!”
“整天因為拿你的錢生氣,送回來你又不要。真是的,你不要我要。”
“你拿回來,留著送給大樹的老鄉辦磚廠,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你自己攢的也送出去嗎?”
“交黨費!以後一個子兒也不給他們留了。”
“你收了他的錢就該原諒他了吧!”
“癡心妄想!讓他快滾,你告訴他我和你嫂子再也不想看見他。”
“說什麼假話呢?天天在電視上翻人家,還說不想見人家!你這種人啊!”兆禧氣的轉身離開了。
惠蓮睡午覺了,兆祥情不自禁地趴在窗戶上看他兒子,果然跪的十分規矩。臉上有幾分憔悴,也有點見老了。那個衣服——看來又是進口貨。這又讓兆祥很生氣,他一輩子樸素慣了,就是現在也經常撿燕凱、豐涵他們淘汰的衣服穿。
這時,兆禧出現在鏡頭裏,隻見他過去和豐澤耳語了幾句。豐澤聽完就一臉的垂頭喪氣,好象還哭了。
兆祥看到肝顫兒,隻盼兆禧能把兒子拉上樓來,他隨口罵兩句,也就算了。
可偏偏,兩個都是笨蛋!
隻見豐澤推開他小叔,黯然伏地,對著自己的方向磕了三個頭,起身就要揚長而去。
兆祥急了,一把推開窗戶,喊道:陳豐澤,你給我滾上來!”
尾聲:
豐澤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他已培養出江晨晨和陳樂怡兩個接班人,他已想好,要把集團公司總部搬到北京來,這樣他就可以經常陪父母了。
想到以後可以和父母長相廝守,父母一定都會高興的象個孩子,陳豐澤莞爾一笑。
豐澤風塵仆仆趕回家的時候小叔小嬸在樓下看《霍元甲》,父母在樓上看《射雕英雄傳》。
“爸!媽!”又快兩個月沒回家了,豐澤愧疚的跪在了父母中間。
“別擋電視!”父母一起對他咆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