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什麼都沒看見,繼續講到:“我姑母的女兒,崇敬公主最近頻繁建議皇上重設女官製,我國早年雖也有女官製度,可是早已廢除,今又重設朝中意見各執兩派。”
宋珩接道:“此事我也聽說了,公主此舉看似像在對皇上私下建議,可朝中知曉此事的不在少數,不少人在公主這一邊,此時怕是平息不了。”
陸蕭點頭道:“皇上掌權不久,朝中不少老臣效忠太後,公主是太後的女兒,效忠太後自然要效忠公主。”
宋珩平靜地說:“太後娘娘看似不掌權,可朝中有些大臣的諫言,一聽就是她老人家的意思。”
陸蕭看著一旁喝酒的沈安然:“安然,你別光喝酒啊,說兩句。”
沈安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我沒什麼見地,沒什麼要說的。”說罷便拿起酒杯喝了起來。
沈安然其實很支持女官,以前赤國也行女官製度,不僅當時女性地位得到提升,國家百姓也得到了更多福祉,隻是觸犯貴族利益,且力量還是不夠強大,很快手中實權被貴族搶走。她記得自己小時候願望也成為一名女官,不過後來嘛,奶奶的,皇祖母讓她飯也吃不飽,日子也過不好,說不定哪天看她不爽就把她扔在路上,她就沒再想這個願望了,畢竟活下去最重要,活都活不下去,還想那麼多也沒用。她有時候就在想,為什麼皇祖母討厭自己,後來就想明白了,世上有愛屋及烏,自然也有厭屋及烏,皇祖母厭惡母後,自然也厭惡和母後長得像的自己。
陸蕭見安然沒什麼要說的,便繼續說道:“聽坊間傳言赤朝沒滅時,崇敬公主和赤朝皇子李長平兩情相悅,後李長平戰死,公主因為此到現在未嫁。”
沈安然聽到陸蕭在說她哥哥,緩緩停下了酒杯,抬眸聽他講。
宋珩靜靜地對陸蕭說:“我朝女官製度早已廢除,而赤朝卻從未廢除過,你是想說公主是思念李長平而主張女官製度?”
陸蕭點了點頭:“正是,赤朝女官勾結外族男子,禍亂朝政,赤朝滅國這就是一個很重要因素。”
沈安然聽到這,氣的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就向陸蕭潑去。
陸蕭被她潑懵了,隻是抬頭看著她,清麗的雙眸充滿了怒火,直直的瞪著他,白皙的臉頰有些漲紅。陸蕭被她盯的有些害怕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宋珩也感覺到她發怒是因為陸蕭說錯話了,隻是反應太過激烈的,忙說:“安然是不是陸蕭說錯話了?不如你指正過來。”
沈安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忙順坡下驢,緩緩坐了下來,看著陸蕭:“你怎麼知道赤朝女官勾結外族男子?你親眼見過?”
陸蕭怕這姑娘一會又生氣,便恭恭敬敬道:“我也是聽的坊間傳聞。”
沈安然氣的酒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放:“坊間傳聞你也敢信?不信謠不傳謠,這點道理都不知道!”
陸蕭嘟嘟囔囔道:“關你什麼事?”
他聲音雖小但沈安然還是聽見了,她道:“同是女子,自然不想聽你在這傳我們女子的謠言,赤朝女官個個心懷大誌,隻是時局所迫,她們有能力卻無法施展。你若不信,大可去問問現在赤朝地界的百姓。”
宋珩欣賞的看著沈安然,更加堅信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子。
陸蕭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妥,站起來對著沈安然拱手行禮道:“是我見識短淺,姑娘說的是。”
沈安然見陸蕭這樣,忙說:“不打緊,你快坐吧。”
陸蕭以為沈安然對赤朝了解很多,問道:“安然,赤朝滅國有多種原因,你覺得哪種最主要?”
沈安然當然知道赤朝滅國是因為國家積弊已久,貴族橫行霸道,百姓民不聊生。也知道燕赤兩朝這一仗是祖輩上就定下來的,燕朝上一屆皇帝曾允諾過父皇,不會殺他,會給他封地,爵位,隻不過父皇不想屈辱的活著,也不想她成為亡國公主受人恥笑……
沈安然怕說太多說漏了嘴,隻道:“我隻對女官略有了解,至於滅國原因,就是你們看到的樣子吧。”
陸蕭笑道:“你原還說對此事沒什麼見地,可當我說了女官的不是,你又如此生氣維護她們,若以後女官製度真成了,你當仁不讓啊。”
宋珩也笑著點頭看向沈安然。
沈安然忙搖手道:“我誌向並不遠大,隻想一直快樂的活著到死。”
陸蕭笑道:“怎麼簡單?”
宋珩卻搖搖頭,緩緩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快樂有時是一件極簡單之事,有時是件極難之事,想要一直快樂亦是困難的。”
“停停停”沈安然忙叫住他倆,“你倆跑題了吧?”
宋珩笑著道:“無妨,本就是閑聊。”
沈安然心想,誰家閑聊房門緊閉,神神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