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是楊棒子這麼個單了三十來年的光棍了!昨天剛剛娶了媳婦又當了司令的,晚上又破了身還抓了個鬼子的皇族親王,當著老領導和部下的麵,又不能又喊又叫地高興,也不能違反紀律喝場痛快酒,那點勁都憋著找媳婦呢!
蓮香是過來人了,山裏人成親早,十六歲上就嫁過來的,才二十出頭男人就死了,帶孩子還得忙乎地裏活那幾年,夫妻那點事壓根就沒上過心,等孩子不纏磨人了,也正到了血氣旺盛的年齡,說不想這事那也是糊弄人的。
總算熬到等來了楊棒子這麼個主,嘿嘿,這才叫枯木逢春呢。
早就讓狗蛋子去打聽了,知道楊棒子他們回到鎮上了,早早地的燙了一壺酒,炒了一盤雞蛋溜的二合麵的餅子,她自己得空還去灶房燒的熱水擦洗了身子。
左盼右盼啊,一趟趟地去院門那拔門縫瞅街上啊,蓮香也知道自己個男人是隊伍上的,可不興去人家那辦公的地方去喊上回家呢。
熬到狗蛋子都睡了,月上東山頭了,人還不見回轉呢,歪在炕上給孩子縫補衣服,成親時楊棒子的同誌們送了兩塊布料子,蓮香尋思著給狗蛋子做身新衣裳過年穿呢,還得給楊棒子做件棉背心,眼瞅著山裏這一天比一天冷了。
做著活呢,也是累了兩天了,困意上來,歪靠在炕牆上就迷糊著了。
耳裏聽見街門響呢,睜開眼,油燈撚子上的火苗子一跳一跳地,才想起身去開門呢,一陣風就把房門衝開了,蓮香瞅見是眼裏都冒著火的楊棒子了,輕聲說了句:“死人,還知道回家呢。”
突突跳動的油燈光被風一樣的楊棒子給帶的“噗”一下子滅了!(此處省略五百字)
好半晌,屋裏的油燈才又亮了,房門吱扭一聲開了,披著衣衫子的蓮香一邊挽著雜亂的發髻,一邊向灶房走去。
屋裏炕上的楊棒子心滿意足地盤腿坐在炕沿上,抽著煙袋鍋子。
炕桌擺好了,錫酒壺一直在用爐灰烘著的鍋裏熱著呢,酒菜擺好了,楊棒子的煙也抽完了,甩開腮幫子,這一通嚼裹啊!一點沒剩!
他是真餓了!昨黑灌了一肚子酒,正經飯就沒吃上兩口,半夜帶隊走的,到才剛前回來的,一整天水米沒沾牙!何況進門幹的又是體力活!
收拾完桌子,蓮香給楊棒子又填上了一袋煙,打著火鐮給點上,依偎在男人身邊,像個小貓一樣曼聲細語地拉呱呱呢。
成親前置辦了點啥東西,成親這天收了多少的東西,誰誰誰給的洋錢,那誰誰給的邊區的毛票票,誰家嫂子給的布料,哪位大姐送的棉花,蓮香別看沒上過學,就上了幾天的掃盲班,記性可好呢!
楊棒子這會抽著旱煙,摟著媳婦,看著炕裏睡的呼呼的狗蛋子,腦子裏沒別的了,就兩字在那轉來轉去的,幸福啊!真他娘地幸福!
身上剛剛退去的火苗子被酒精和幸福感一躥騰,又騰騰地著了起來,一攏手吹了油燈,又去做那省略五百字的事了!
這小子美的親娘親娘一個勁地叫喚的時候,遠的不說,川口鎮周邊就起了事了!
大月光地裏,老五子的那支小分隊用木棍子抬著個五花大綁的家夥,急匆匆地進了鎮子西口,鎮子北麵的山梁上,灌木叢裏幾雙眼睛緊張地踅摸著鎮子裏。
囚犯小分隊那院子已然熄了燈火,就劉管教他們那屋還亮著燈,院子裏今黑多加了兩個崗哨,可是哨兵們誰都沒發現,一間關押著犯人的屋子,草屋子頂上的石板被輕輕地頂了起來,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鑽了上來,像個黑狸貓一樣臥在房頂上,轉瞬就消失在黑暗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