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裏,趙立軍和趙慶祥站在炕邊,臉色鐵青一片。
“讓你去醫院接個人,咋把自己弄成這樣?現在正是晚稻播種的關鍵期,你說你這不是給家裏添亂嗎?”趙慶祥恨恨道。
家裏一個會洗衣做飯的人都沒有,最快3周何招娣才能恢複,這段時間,家裏的一大攤子事,誰做?
李翠湖和徐長江假裝沒聽到,這事兒反正和他們沒關係,你自己端盆水摔了,能怪誰?
“咳咳,我也不想的,這不是春嬌那丫頭,非讓我去倒水,我咋知道自己會給摔了呢!”何招娣嘴一癟,狀若委屈道。
李翠湖一聽炸毛了,擺出經典的茶壺姿勢,倆鼻孔突突突往外冒白氣。
“何大姐,當時在病房裏,我們娘倆東西都收拾差不多了,你姍姍來遲不說,還是你主動提出幫忙。
孩子就讓你去倒盆水,咋地?自己沒站穩摔了,還想把屎盆子扣到我閨女頭上。
你可別忘了,是誰給你找的大夫,付的醫藥費,又是誰一路上照顧你,雇了牛車把你送回家的。
早知道我們費心勞力的不落好,還不如不去管這閑事。”
何招娣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李主任,我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兒的嗎?我也沒怪春嬌,是我自己不小心。”
徐長江冷哼一聲,“原本春嬌受傷的事和你們趙家就脫不開關係,這會兒見我閨女出院了,就覺得萬事大吉了,還想拿喬,唬誰呢?你們別忘了答應過我們的三件事。”
趙慶祥見隊長兩口子氣狠了,趕緊好聲好氣的說和,“徐隊長,別上火,這事是我媳婦兒嘴欠,您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何招娣被對象眼中的狠厲嚇得心抖了抖,囁喏著道了歉。
趙立軍不知為何,見到親爹親媽伏小做低的模樣,心口堵得慌,一刻也不想在屋裏待下去。
“我去給徐叔李嬸倒杯水。”趙立軍尋了個由頭,鑽出了屋子。
而此時,林夏正端坐在院子的樹蔭下,端著搪瓷大碗,給麵前蹲坐的三小隻講阿凡提的故事。
她的聲音是那般清脆,又像熟透的水蜜桃,一口就能沁出滿嘴的甜汁,她講起故事來娓娓動聽,很容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的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充滿了新奇和幻想,又像水汪汪的葡萄,讓人百看不厭,不知不覺,趙立軍竟看癡了去。
徐春花在家左等右等,見菜都涼了,人也沒到家,便鎖上院門來了不遠處的趙家。
熟料還未進門便撞上這一幕。
刹那間,醋意猶如排山倒海般裹挾了她所有的理智,“趙立軍,你她媽的看啥呢?”
“哐當”,林夏手裏的搪瓷缸被這道驚天怒吼嚇得掉了地,“三姐,你吼什麼吼,嚇到孩子們怎麼辦?”
“你們沒事吧?”林夏挨個查看了三個男孩的臉色,三小隻均是搖搖頭,此刻他們的嘴裏甜滋滋的,心口熱乎乎的,隻覺得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林夏更溫柔的人了。
趙立強撿起地上的搪瓷缸,跑去廚房重新給林夏打了水,趙立國眼神不善的瞪了徐春花一眼,默默的站到了林夏的身前,保護意味不要太明顯。
趙立家更是來到趙立軍身前告狀,“大哥,你是不是眼瞎了,怎麼看上那麼個潑婦,比姆媽還孬。”
“立家,不能那麼和你大哥說話,還有,你說的人是我親姐。”林夏咬了咬唇,“其實,我才是咱們村最潑辣的姑娘。”,林夏忍著爆笑的衝動繼續挖坑。
“誰說的,春嬌姐,你是我見過的最俊,最好的姑娘。”林夏抓緊截住小屁孩的話頭,生怕聽到少年的驚人言語,徐春花強忍怒意,來到幾人近前。
“春嬌,你出了院不回家,來趙家做什麼?”
瞧這語氣酸的,這才到哪兒就受不住了,林夏雙手環胸,“三姐,何嬸子受傷了,我和姆媽剛把她送回來。”
徐春花沒料到是這個原因,小心的瞥了眼趙立軍黑沉沉的臉色,拚命組合著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