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遠說得也不算錯……若是他真的……不,是一定會在一兩天內離開,那,以兩人身份上不可彌補的差距,應該就再沒有相見的可能了。
定一定神,陳璟銘咬牙,就這一刻了,他心想,終於語帶決絕地道:“你沒看錯,劉遠,我這幾天就要走了。”深吸一口氣,根本不給劉遠開口的機會,“不過,我這裏有一樁你以後再不可能遇到的機遇可以給你,權當全了我們這段時間相處的情誼。”
一口氣說完,出生十幾年來從沒有正常和人打過交道的陳璟銘終於放鬆下來。
----雖然……是否是好事尚未可知,但這實打實是終劉遠一生都不可能遇見第二次的選擇題,而且,以他現在居然在老師那裏都似是而非的被掛上號的情狀,如果劉遠答應,那劉遠就可以得到一條在陳璟銘全麵預想中最好的道路,而不是,……如絕大多數可能那樣被徹底抹去存在的印記。
陳璟銘無比嚴肅,可劉遠聽到這樣的言辭,也隻能當他是開玩笑:一個整個高三年級聞名的年僅十五的除了考試成績什麼都不為人知的轉學而來的超級學霸……說到底也就個小破孩兒,哪來的什麼“機遇”給他,一個不管怎麼說至少也是個成年人的人?
但出於相處三個月來對陳璟銘的了解,他還是抱著逗他玩兒的心態盡量認真地問:“什麼機遇?”
已然下定決心的陳璟銘利落地揪住他的手臂,以劉遠懷疑自己的腿應該都抽筋了的快速帶著他一起衝到教室門口,完全無視正試圖維係秩序的代課老師,一路電光火石地衝到了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監控的天台上。
不等劉遠把氣喘勻,截口便道:“一個成為有師者的名額。”此時,因為陳璟銘事先拿在手裏的一個裝置,他們倆已經被單獨隔離在了一個次空間,一個沒有任何手段可以直接偵測到的地方。
#
“有師者?!”劉遠嚇了一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陳璟銘??”
陳璟銘眯了眯眼睛,在這個讓他感到熟悉的環境裏被一個平民直呼名字的事實讓他有些不爽。……即使,這個人做了他三個月的同桌兼,“朋友”。
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淡淡地幅散開去,劉遠本能地打了個寒噤。
不過,陳璟銘還是控製住了自己,嘴角輕挑,道:“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有師者,這可是世間絕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身份啊……師,人之本也。有師者,世之棟梁,襄助萬民,教化無師之眾;無師者,亦稱木民,取義資質不佳、缺從良知,生而無所歸屬。”
“那麼~你想不想成為一名有師者~?”陳璟銘語帶引誘。
這個問題引來劉遠的抗議:“你之前背的《人本》*篇裏的句子不就說了,這樣的條件那裏有人會不想成為有師者?盡管幾百年來原本風行於世的有師者都變成了好像隱士一樣,拜了師的人才可以說是完整的人啊!”
陳璟銘似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可別以為……作為有師者就隻是享受榮耀呀~這是個公平的世界,有付出才有回報的。成為有師者,你這個半路出家的,估計得付出比和你同級的人多上十幾倍的努力才行。”
“別說的你是有師者一樣……”劉遠聽出了陳璟銘的言外之意,卻愈發期待起陳璟銘所說的機會,口中略帶不滿地嘀咕了一聲。
誰知陳璟銘竟嚴肅起來:“吾恰為有師者。或者你以為,要怎樣的人才有資格給出成為有師者的名額?”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我能夠給你提供的,也隻是我所屬勢力的下級單位的名額而已。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不過這件事情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否則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的性命。明天下午——”
他的話被劉遠打斷了:“陳璟銘,你……能不能再詳細給我講講什麼是……你的所屬勢力,的,下級單位?難道有師者裏也分層級?”
陳璟銘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實在是自顧自地進展快了些,眼前這人,對“有師者”的印象,恐怕還停留在曆史書或者傳說裏吧?
於是耐心地解釋道:“是我疏忽了。你已經知道了,這世上,人分為有師者和無師者兩大層級,有師者幾乎是千裏挑一。可是,即使這樣,有師者的數目也還是相當可觀。所以,有師者也劃分為不同的勢力派別。在我炎華,最大的有師者勢力就是我所屬的陳苑,我們有時也自稱院中人,以院子代指陳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