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璟銘疑問地看著自己的副手,挑眉示意他有話直說。誰知,本來坐在書桌前方靜候的陳舒見他進來,竟二話不說,直接跪倒,恭敬問候:
“屬下參見組長。覲見突然,請組長治罪。”
陳璟銘嚇了一跳,停在原地,驚疑道:“舒?
"
雖然陳舒的禮儀完美無缺,但在皓書閣生活區中,除了陳璟銘重傷/病初愈,昏迷初醒等特殊情況,這項禮儀從未被實行。
陳舒恍如未聞,以大禮標準拜倒,已然進入了工作狀態:“屬下卿下臣裔首列首席,陳舒,此特請卿下恩典。”
神色數變,陳璟銘終於繞到書桌之後坐下,深呼吸,以上位者應有姿態俯視副手,肅顏、端身,同樣進入工作狀態:“舒卿何所請?但說無妨。”
而這,卻是他應有的禮儀。在被尊稱為“卿下”的時候,陳璟銘的身份就不會僅僅是一個第七精英組組長或者上導子徒之類,因為這是天邦尚存時,人們對於皇室七裔中禹裔,也就是占據帝位的一裔中的繼承人,也就是俗稱的太子,真正叫做智子的人的敬稱。
相應的,第七精英組在天邦的稱謂,應該是嫡第七代智子禁近衛,而陳舒的職稱為智子近衛侍衛長,位為嫡第七代智子,禹裔陳璟銘直屬臣裔首列首席。
聞言,陳舒再次拜下,如同古時大臣死諫一般決然,他神情整肅道:
“屬下所願請,逾禮甚。隻求卿下一聞。”
未等陳璟銘發話,便自顧自地繼續道:
“卿下身為我大陳氏族嫡七代禹裔智子,統管裔中半數以上事務,為不愧於氏族教養賦生之恩,理應盡獻畢生之力於族。氏族之恩,周歲前以時辰數計,五歲前以半日計,八歲前以日計,十六歲前以年計,重逾泰山;
血脈親人之恩不過為父母允降生,凡陳子父母除罪大惡極皆許以自然逝亡一項便已償清。
“當此時,屬下會見卿下此不符常理之舉(
召外院子入內院,且由成長期子弟進行培訓
),頓生憂懼,恐卿下仍妄念木民(即普通國民)所有之妄想——血脈親情,棄屬下等而去。故,特求卿下棄此不義之念!
" “噗哧一一”
這個極其煽情的時刻,陳璟銘異常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隻埋頭說得愈發激動的陳舒就算已進入工作狀態,也立刻華麗麗地囧在當場。
發覺自己舉動的不合時宜,陳璟銘幹咳兩聲,“
孤允汝所求。免禮平身。”
然後見陳舒退出了工作狀態,又繼續笑。(……)“哈哈哈……咳咳,嗯,舒,你的想象力真是……怎會如此豐富?還以為你是要問今日我覲見一事,沒想到你竟然是為了這樣的無稽之談?……咳咳。。”
陳舒臉色愈發不好,但聽陳璟銘竟主動提到了今日的覲見,還是努力把話題從先前那過於沉重且略顯荒唐的方麵轉過來:“組長,可是禹明上導又有什麼新的安排?”
見話題轉移成功,陳璟銘卻微微沉吟,才續道:“吾父並諸叔伯有所訓示。”
陳舒眉目一斂。陳璟銘的用詞已經暗示,這次的召見並不是陳苑之內就能解決的,所涉更廣,已到氏族層麵。
“我及諸兄弟需在一周後去往常世實習。”知道陳舒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陳璟銘說到,“所以,這一周之內,必須把其餘事情解決了。”包括那些外院子的歸處。這話不需要陳璟銘說出口,陳舒自能會意。畢竟陳苑現在雖然是所有可以具有顯身份的陳氏子弟,或者說陳人,都必須掛名的機構,但,陳苑本身卻是禹裔的勢力範圍,其他裔別的人在這裏就真的隻是掛名而已。而這批由禹裔的內庶子選入且歸到皓書閣名下的內院預役子選拔完成後的歸屬自然也隻會是禹裔。
另陳舒意外的是,這次的召見規格如此之高,竟然是七上導集體召見七上導於嫡第七代的子徒。----能被陳璟銘稱為兄弟的人,隻有令六位上導在本代的子徒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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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到了陳璟銘必須睡覺的時候。他的識海卻在他躺上床的一瞬間熱鬧起來。
“銘----”
“銘弟~”
“阿銘~~~”
一係列各種不正經的稱呼充滿了陳璟銘的識海,正是他那六位自常休以後除了今天的覲見沒有任何聯係的兄弟們。照實際年齡看,應該說,六位兄長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