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來。”長公主招招手,要她坐身旁,然後對蕭景年說,“王妃是我難得一見的女子,憑她剛剛這番話,我便知她比在繡房深宮的婦人強百倍,你好好待她,必然大有可為。”
“是。”蕭景年在心想,他到底哪裏對王妃不好,要王妃來長公主麵前訴苦。
長公主看看蕭景年,皇家的孩子什麼毛病,她一清二楚,公侯家的小姐她也見慣了,如果她眼看著皇家的規矩去束縛一個有生機的姑娘,那就是她的過錯了。
“日後若受了委屈,到京郊的荷妍別院找我,想來我這個姑姑說的話,景年還是得聽兩句的。”長公主拿了個玉佩給她,“你別怕。”
江初瑜點點頭,接過來,心裏好像在冒泡泡一樣,她什麼時候能有長公主這樣的風姿,能在朝堂上訓男人,還在營帳裏訓皇子。
“王妃,王妃……”蕭景年叫她,但江初瑜依舊看著長公主。
他走過去,拉起江初瑜,“謝姑姑教誨,景年記下了。”他碰碰江初瑜,江初瑜才意識到,學著她的樣子,“謝謝姑姑。”
蕭景年準備拉著她趕緊走,但江初瑜就如同迷妹一般望著長公主。長公主道:“王妃與我有緣,我想留她在帳中耍上片刻。”
“那就有勞姑姑照顧。”蕭景年拱拱手,退了出去。
江初瑜在長公主的營帳中交談甚歡,聽長公主講帶兵的故事,說她怎麼氣朝堂上那些老頭子。江初瑜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她最多在王府和蕭景年叫叫板,見了皇後太後貴妃娘娘,她都得忍著。
還是下午親信來報,找長公主有事,江初瑜才離開。
她回了修遠殿,一進門就看蕭景年拉著一張臉,好像要興師問罪一般。江初瑜把門關上,“你這麼早就回來了啊,皇上那邊不用陪駕嗎?”
“天色不好,陰陰的,父皇回宮休息了。”蕭景年的臉也陰沉沉的,“你今天去長公主帳中……”
江初瑜決定先掌握主動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該去和長公主說你的壞話,但事實上我沒有說,我隻是看到長公主英姿颯爽心生敬仰,所以想見見她而已。”
“那你為什麼要對她說你不想成婚,這不就是在……”
“可我就是不想成婚。”江初瑜被長公主激勵,現在士氣高漲,“我們成婚本來就沒問過我的意見,我的目標是做個像姑姑一樣的人。”
“那你也不能跑到長公主麵前亂說啊!”蕭景年皺緊了眉頭,“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別說我,就是父皇也讓她三分,你這樣說,她對我會……”
“會怎麼樣啊,我又沒說錯,那一件不是你幹的?”江初瑜不想忍了,她氣凶凶的,“不讓我出門,逼我學規矩,那個不是你?”
蕭景年的怒氣也被激了起來,“我那是為你好。不然沒有禮數你會惹出大麻煩的!”
“為我好,就是……”江初瑜說到這裏,一個宮女端著藥進來了。
“這是王妃中午的藥,您沒回來,所以奴婢現在送來。”
蕭景年背過身,“給她喝了。”
江初瑜看了藥心裏更惱火,“什麼都是為我好,讓我學規矩是為我好,讓我喝藥是為我好,什麼都管著我,什麼也不讓我做,我沒病,蕭景年!”
她聲嘶力竭地吼著,拿起藥碗就摔到了地上,滾燙的藥汁濺到了兩個人的衣袍上,苦澀的草藥味在整個房間裏彌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