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爺,小侯爺有禮。”敬先廟的方丈過來行禮,在大殿門前的圓柱旁,兩個人已經站了有些時候了。
蕭景年微微頷首道:“見過方丈大師。”
“殿下與侯爺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方丈盤著佛珠,緩緩問道。
“嗯……”蕭景年望望殿裏,不知道江初瑜為什麼而來。還有鄭元心,他都告訴這個女人不要輕舉妄動了,他剛打壓了皇後,禮部要是再出問題,很容易讓人懷疑到他。
陸鳴澤指指殿裏道:“王爺是陪王妃來的。”
“那便是為了未出世的世子。”方丈雙手合十,念著佛號,“阿彌陀佛,江大人已經來此為世子祈願,王妃和王爺也親自前來,世子泉下有知,也可釋懷,早登極樂。”
蕭景年也雙手合十,見過禮。心中卻滿是疑惑,江左川怎麼會到這裏為孩子祈福?還有鄭元心,明明江左川不知道她來了。
“原來是為了孩子,”陸鳴澤頗為傷懷,望著殿裏的三個人,對蕭景年氣憤道,“王妃嫂嫂身體未愈,還漏液前來,你居然還打算娶側妃!”
“我沒有!”蕭景年低聲辯解,被陸鳴澤拉著進了殿。
陸鳴澤把他拉到江初瑜旁邊,“快啊,你得一起啊。”
蕭景年站著,看江初瑜雙手合十,跪著佛前,心無旁騖不被打擾的模樣。他不情願地跪下,也雙手合十,望望麵前金光閃閃的佛像,莊嚴高大的神明,俯瞰著跪在他腳下的信徒。
江初瑜在求什麼?
肯定不是孩子,她到底為什麼來這兒?
“咳咳……”一陣風吹過,江初瑜咳嗽了起來。
江左川道:“小妹,你回去吧,孩子知道你的心意了,不會再怪你了。”
“兄長知道嗎,我夢見他哭,在夢裏叫我母妃,哭著問我為什麼不要他了?”江初瑜眼中含淚,她轉轉身,不是望著江左川,卻是看著鄭元心,“他還那麼小,甚至我都沒來得及看他一眼,沒抱抱他,沒聽他叫一聲母妃。”
她一邊說,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都灑在了佛前。
“王妃娘娘節哀。”鄭元心一直被她盯著,隻能開口勸道。
“節哀,嫂嫂說我該如何節哀?”江初瑜就任由眼淚往下流,“嫂嫂如何懂我的感受,那本是一個小生命,他本來也能哭能笑,能騎馬能習字,能追著我喊我母妃……”
江初瑜擦擦眼淚,聲音喑啞,“我比不得嫂嫂好福氣,嫁給兄長,平安度日。午夜夢回,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嫁進王府,我的孩子是不是不會遭人算計,是不是也能平安長大?”
“好了王妃,我們還會有孩子的。”蕭景年聽著這話覺得刺耳,他上前扶著她。
“王爺如何說出這種話,還會有孩子,還會有孩子?”江初瑜紅著眼眶看向他,嘴唇顫抖,似乎帶著無奈地譏笑,“王爺如何保證,即便再有孩子不會遭人算計,能順順遂遂平安成人?”
蕭景年沉默著,他自己有更切身的經曆,活下來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旁邊就是萬劫不複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