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傷口需要一道疤去掩蓋曾經刀入骨髓的痛苦。
王府需要一塊遮羞布，就是那個侍女臉上戴著的麵紗。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江初瑜讓人把她綁了起來，卻獨獨沒有摘掉她遮臉用的紗巾。
江初瑜陰冷著臉，坐在遠處盯著她，“你千萬別開口，別叫，別說，別讓人知道你是誰。本宮留你一份體麵，你得接住了，不然，便是兄長在此，本宮也絕不手軟。”
時間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煎熬。疾言厲色，對她來說不是威風，而是不得不用來保護自己的刀柄。
“王妃何事喚我回來？”蕭景年本來心情愉悅，連聲音都裏都透著難得的歡快，但是一見到被綁著的鄭元心，瞬間冷了下來，一朵烏雲毫無預兆地籠罩了過來，下一刻就要雷雨交加。
“王爺，耽誤王爺處理大事了。”江初瑜走到鄭元心身旁，看著那張臉，“王爺知不知道，這張麵紗背後，是什麼人？”
“這……本王如何得知？”蕭景年強裝鎮定地去主位坐了，“是下人惹王妃不開心了？你處罰了便是。”
“王爺知道，我從來不會責罰下人。隻是今天，偏偏王府裏，有人要對我下毒。”
江初瑜讓人盛了一碗湯過來，從發髻上拔出了一支簪子，沾到湯汁的一刻，銀亮的簪子瞬間變得烏黑。
她又握起鄭元心被束縛帶雙手，“這麼漂亮的手，這麼漂亮的指甲，可惜非要在裏麵藏毒藥。”
“我想把你藏的這點東西，弄到水裏一點，給你喝了，你敢不敢？”
不等她回答，江初瑜就道，“不過千萬別說話，讓人聽出來你是誰，那可就麻煩了，不僅成王殿下臉上無光，本宮臉上無光，江府的臉上也會無光。”
“是不是啊，王爺？”江初瑜望向他，無邊的悲哀和失望像潮水一般湧來過了，逐漸包裹著她。
她原本以為和蕭景年對峙之時，能保留所有人的體麵，但她好像太高估自己了，看向蕭景年時，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被丈夫背叛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蕭景年隻能選擇裝傻。他看向鄭元心，失望透頂，他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感覺。
“王爺說，一個侍女，下毒謀害王妃，事情敗露，倉皇出逃，被守衛亂箭射死，應不應該？可不可以服眾？”江初瑜走向他，一直注視著他。
蕭景年也望著她，目光流轉，又從江初瑜身上側了過去，“當然，毒害王妃，罪不容死。”
“好，有王爺這句話，我就好發落了。”
蕭景年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王妃，你……你向來不問府中事務。”
“是，我從來不問，因為我從來不想坐在王妃的位子上！”江初瑜的情緒在一瞬之間爆發了，奶娘中毒倒地的模樣曆曆在目，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淌。
有時候，她真恨自己。
她極力地忍耐著，不過須臾，她帶著未曾拭去的淚痕道：“王爺名滿京城，多有女子愛慕，成王妃的位子，我知道是很多女子夢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