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冷眼旁觀世間的苦難，因為我無力更改眾人的命運。可是現在我明明有機會。見死不救，我會一輩子良心難安。”
“你把自己當什麼了，大羅神仙嗎？你也是個普通人，是血肉之軀，沒有點石成金的本領。這些技能機會，和你跟蕭景年的好感羈絆關聯，用起來，也隻能和你們兩個有關。小婉這一刀，是替賀白辰擋的，因因果果，都與你們無關。”
“可是……”
江初瑜焦急地想勸說洗桐，她何嚐不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是哪裏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看身邊的人離世？
“別太擔心，大夫說，她今晚醒過來就沒事了。”
蕭景年看她在房門外踱步好久了。
江初瑜猛地點點頭，抬著淚眼看他：“蕭景年，如果現在可以救小婉，但是要犧牲一些寶貴的東西，你會救她嗎？”
“如果我能做到，我當然會。”
蕭景年攬住她的肩頭，“王妃，我知道你擔心，但多想無益，這裏我會安排人照料，我們先回王府好不好？”
他抬起手，用拇指抹著她麵上的淚痕。
王妃容易生氣，也容易流淚。性格豪爽英直，卻也柔軟而脆弱。
“我有些害怕。”江初瑜主動靠到他的肩上，酸楚哀淒，無以言明。
“我已經讓人去查凶手的身份了，太醫馬上也會過來。”
江初瑜點點頭，聽蕭景年的話，一起回王府。
平日裏喜歡喧鬧的王妃，如今也安靜下來。
蕭景年握著她的手，把肩膀給她。江初瑜不說話，心裏也翻雲成湧，難過又傷悲。她往蕭景年身側靠去，去尋求一點安慰。
小婉為什麼會那麼傻？那一刀不是衝她來的啊。
為了賀白辰，值得嗎？
江初瑜似乎不願意接受小婉命在旦夕的事實。她抬起頭，滿目憔悴，望著蕭景年，問：“如果今天是那把刀是衝小婉來的，你說賀白辰會為她擋嗎？”
“嗯？”蕭景年愣了愣，接著開口說，“賀白辰與小婉之間如何，我不清楚，但如果那天遇到危機之刻，千鈞一發，我一定會擋在你的身前。”
“保護好自己，蕭景年，我不想有這樣的時刻。如果有這樣的時候，我希望成為你的累贅。”江初瑜在他懷裏道。
蕭景年默默地點點頭，撫上她的額發。
危機從未在他的生活中缺席過，但一個讓他願意付出生命的女子卻是第一次來到。
在圍場的那一夜，那隻狼如鬼火一般的眼睛，蕭景年永遠也無法忘記。
萬幸那隻狼咬到了他的胳膊上，而不是江初瑜的身上。萬幸他在最後一刻趕到，萬幸兩個人最後平安脫險。
蕭景年曾經以為那道傷口很深，因為那晚特別地痛，他扶著江初瑜上馬的時候，整條手臂似乎都要廢掉一般。
但是僅僅是第二天一早，似乎就好了七八分。他甚至在手臂上找了很久，渴望有道疤痕留下，這樣就能說明圍場一夜他們真的一起經曆了最凶險的時候。
可是就跟江初瑜手指上的傷口一般，都無跡可尋了。
蕭景年微微頷首，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這個吻也沒有痕跡，卻是發於心，動於情。
心動找不到證據，但是行動就隨著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