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酒樓該開門迎客的時候，小婉醒了過來。
一抬眼，便看到守在她身邊的賀白辰，人已經累得趴在床前睡著了。
“賀大哥……”喑啞地聲音，都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
她嚐試地動動手指，去觸碰男人的臉龐，一股欣悅之情從心底湧來出來。
她試著坐起身，腹部卻撕裂一般的疼痛。
“賀大哥……額……”
賀白辰也醒了。
“小婉，小婉你醒了？”
驚喜又焦急，他連忙把正在亂動的小婉安好，又趕緊去外麵找大夫過來。
“姑娘已經脫離了危險，沒有性命之憂了。接下來，隻需要靜養。”
賀白辰鬆了口氣，小婉也鬆了口氣。
“你差點嚇死我知不知道？”賀白辰坐到她身邊，揉了揉她的發絲。
“賀大哥……”發絲牽動著心思，怎麼做出這麼親昵的動作。
賀白辰好像不再顧慮這些，捧著她的手，“小婉，我欠你太多了，這輩子也還不完。你救了我兩次了，還險些把命也丟了。”
小婉隻覺得心髒咚咚地直跳，她努力地把手往回縮，“別這樣，賀大哥……”
“你等我，我馬上就可以出人頭地，馬上，我會和殿下還有娘娘提親，風風光光的把你娶回來。”
賀白辰說得懇切，但小婉卻很為難，“賀大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賀白辰怔住，他未曾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不過所幸人已經醒過來了，一定是她不好意思，對啊，她臉皮多薄啊。這件事，還是要拜托王爺，去和王妃提親，小婉的婚事，肯定是王妃做主的。
賀白辰轉身合門的一瞬，小婉忍不住揪住了床單，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幸福觸手可及，但她卻好像抓不住。
不堪回首的過去，連自己都覺得厭惡。
如果讓賀白辰知道她的過去，她該怎麼見他？小婉心中的痛楚，比刀口更甚，她可以承受所有人的白眼，但唯獨不願意在他麵前暴露出曾經的傷痛。
賀大哥，為什麼這一刀沒有了結小婉的生命？
與其把醜陋的過去血淋淋地展示在他麵前，不如就讓她死在他的身前，至少賀大哥會永遠保留對她的那份幻想的美好。
現在要怎麼和賀大哥解釋，要怎麼拒絕賀大哥？
被撕碎翅膀的蝴蝶，哪裏還有飛向花叢的勇氣，觸角碰到花蜜，都會擔心害怕，生怕醜陋破壞了花的和諧。
江初瑜見她的時候，小婉早就淚流滿麵，止不住的悲傷都化成了眼淚。
“怎麼了？是怎麼了？大夫呢？”
“沒事，娘娘，我就是……就是傷口有些痛。”小婉努力把眼淚憋回去，吸著鼻子，“沒事的，娘娘別擔心，別麻煩大夫，他剛剛才來看過。”
“好，沒事就好。”江初瑜鼻頭也在泛酸，“好好休息，不舒服了，缺什麼東西，都告訴我，或者跟雲青說，好好養傷。”
“娘娘……大恩大德，小婉無以為報。”
她說話間，淚水又下來了。
“別哭，都好了，慢慢就好起來了。”江初瑜安慰著她，“賀白辰也馬上要入朝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小婉點點頭，但江初瑜看到的是滿目的淚花。
沒有再打攪小婉養傷，江初瑜坐了一會兒就出來了，正好碰上賀白辰要去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