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地位如何,蕭景年比江初瑜更加清楚。
那本賬冊涉案金額並不大,是江南歸春縣的縣令偽造的,但總共就是三千兩銀子。
派了人去查,但回複說,歸春縣的賬目沒有問題,稅銀分文不短。
查不出問題,皇帝才更加多疑。
可即便是真的,也犯不著為了三千兩銀子把江家都監管起來。
而且,那本賬冊是左川藏起來的,如何會送到禦前被人做大文章?
江初瑜的態度也很奇怪,和離,要他明哲保身?
為什麼江初瑜一直嚷嚷著和離,在江家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也要和離?
事出反常,蕭景年心裏的疑團越來越大。和離一事,是不是江府有意而為之?
難不成江閣老有意讓江初瑜考察,所以江初瑜才遲遲不肯與他做真正的夫妻。
現在後悔把江家女兒嫁給他,打算倒向另一旁,所以故意借了這出事情來與他劃清界限?
“阿嚏!”
跪了一夜,蕭景年還是感染了風寒,頭昏腦脹,更加沒有心情去思慮繁多。
和離是不可能的,不過再去禦前討嫌也不行。他正好借著風寒躲兩天。
但是案件似乎沒有要推進的征兆,過了半月,江左川回到了江府,但是江府依舊被監管著,不能證明他有罪,但是似乎也不能證明他無罪,仿佛這次不挖到錯處,皇帝不會放過江家。
江初瑜很著急,派人去江府看看情況,始終都被禁軍擋了回來。
“娘娘,你有空多關心關心王爺。”奶娘勸她說,“王爺為江府求情,感染風寒半月了,還沒有好。”
“江府如今的樣子,我如何還有心思?”
江初瑜也始終沒想明白。
“可現在,江府隻能靠你了。”奶娘悲切地看著她,悄悄遞了一張紙條給她,“夫人說,茲事體大,要你和王爺盡力營救。”
“一本賬冊而已,兄長為何要私藏,江家是否真的犯了大錯?”
“娘娘,有些事,說不到明麵上。”奶娘把紙條給她,“昨天江府的丫頭買通了人讓送出來的,說夫人病重,困中多慮,這麼下去,隻怕是不行了。”
“那趕緊請大夫啊!”江初瑜更急了,馬上就讓洗桐去請太醫,但是被奶娘拉住,“太醫看過了,夫人的病在心裏。”
奶娘擦擦眼淚,“娘娘,聖上不悅,江府隨時都有可能被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現在能指望的,隻有你和王爺了。”
“可……我又該做什麼?蕭景年進宮求情,也被罵了回來。”
看到那張紙條,江初瑜更揪心了,幾乎是一夜之間的變故。
“你若是能懷上個世子,皇上念及骨肉之情,說不定會饒過江家。”奶娘哀痛地說,“這是夫人的意思,就算江府難逃一劫,娘娘有了孩子,也會有個依靠,不至於讓夫人再擔心。”
“啊?”江初瑜聽著荒謬。
“夫人身體不好,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江府一旦沒落,最遭罪的還是你啊。”
“這……”
奶娘幾乎是哭著求她,“為了江府,也為了你的未來,還是和王爺和好,爭取快點生個世子,皇上看到孫兒高興,一切都好說了。”
“那……那孩子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啊。”
江初瑜心軟了,幾乎陷入了為難。
“隻要有孕,皇上就會顧及幾分情麵的。”
奶娘又淚眼縱橫地說:“可憐夫人,被一群禁軍看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病情加重,娘娘你還不打算幫幫母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