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澤已經選好了地址,離得江初瑜的酒樓和綢緞莊都很近。
地方很開闊,古木色的樓分了兩層,雕花的樓閣窗戶都靜靜地矗立著,大廳裏裏方形的桌椅板凳整整齊齊的放著。小侯爺找的地方,大氣又典雅。
洗桐看了卻搖搖頭,“太正經了些,這是青樓楚館,不是詩社墨院。”
“那照你說怎麼弄?”小侯爺請她來就是出主意的。
“青樓嘛,尋歡作樂,當然是怎麼奢靡怎麼來。”洗桐指指一樓,“這裏,太素了,加點花來,顏色要多,但是不能太雜,要俗但是不能醜。”
“這個桌子,八仙桌,你當去吃飯的呢?”洗桐敲了敲說,“都換成圓的,不要方的,有棱有角,看著紮人。”
她指了指樓上,“房間裏的布置要有層次,包廂的和大廳裏是不一樣的,而且客人的口味不同,盡可能多設幾種風格。”
陸鳴澤聽她說著,隻見洗桐噔噔噔地上樓,站在二樓的欄杆前向下張望。
隨後邊說:“從這裏加十幾米的帷幔垂下去,要紗質的,透亮不透光的那種。”
“為什麼啊?”小侯爺也往下看,但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你是真沒逛過青樓是不是?”洗桐看著他說,“男人喜歡什麼啊?投懷送抱,青樓裏多了。更有風味的是什麼?是猶抱琵琶半遮麵,欲拒還迎,欲說還休,欲擒故縱懂不懂?”
洗桐指著空空蕩蕩的樓閣說:“紗幔堆起來,就隱隱約約,影影綽綽,看著又摸不著的感覺,才勾著客人來啊。”
“原來如此。”陸鳴澤連連點頭,他又歪著腦袋打量洗桐,“怪不得嫂嫂拿捏王爺,就跟給他灌了迷魂湯一般,原來有你指點。”
“王妃要是聽我的,十個王爺也拿下來了,可惜啊!”洗桐搖搖頭,十分歎惋的模樣。
小侯爺不明其狀,隻是忽然想,洗桐不願意來幫他做事,是不是也是欲拒還迎,欲擒故縱。
不過他沒問出口,這樣講,太冒犯人家姑娘了。
但洗桐卻比他放得開,“小侯爺,青樓楚館裏都是靡靡之音,你們從小學的正統教化之音,在這裏是用不上的,要我布置哪,也隻是學個樣子,真正運營,你最好找懂人情世故又勢力眼的半老徐娘來。”
“噢噢,我記下來。”陸鳴澤其實有些走神的,對洗桐倒越發感興趣,這個姑娘實在是有些神秘。
“你平時少從正門到酒樓和綢緞莊去,別人會起疑心的。”洗桐又說道,“也別總是當著別人的麵來找我,別人怎麼想?”
“那你怎麼想?”陸鳴澤心裏很想體驗一把王爺和嫂嫂那種感情,麵前這個人未嚐不可。
但洗桐卻一晃腦袋轉身走了,揮著手說:“小侯爺疑心我罷了,洗桐是個石頭,不懂別的,隻懂要照顧好娘娘。”
“若我和嫂嫂正兒八經地提親,她未嚐不肯,還有王爺說和,你說如何呢?”
洗桐怔在原地,又一溜煙地跑回來了,這倒讓陸鳴澤始料未及,尋常姑娘聽到這種事,不是裝作害羞,也斷然沒有再跑回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