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江初瑜也感到身子笨重了一圈。
四月底的時節,春花落盡,夏花始放,來不及傷春就已經被姹紫嫣紅的花簇給吸引了過去。
宮裏請安,江初瑜照例是讓蕭景年去應付那些事,去一次缺兩次。
但也總不能缺席,五月五的大節,江初瑜沒躲過去請安的日子。
隻是這次格外小心,是她有孕以後第一次進宮請安。
蕭景年小心地扶著她,路上也一直用手護著她的肩胛,怕一個顛簸就把世子給弄沒了。
“你先別告訴母妃,好不好?”
“好。”蕭景年知道她的顧慮,所以答應得很幹脆。
但這些事情也不好瞞過。舒貴妃留了他們用膳,一條錦鯉送上來,魚身上泛著油光,那股子腥膩味馬上就讓江初瑜一陣反胃。
“拿遠點。”蕭景年皺著眉頭吩咐。
同時頭也不抬地倒了杯茶,剛準備送到她嘴邊,看到茶葉在澄澈的茶湯裏漂浮,又覺得茶性涼不妥,立刻就放了下來,接著說:“去換杯白水,溫溫的,不許燙了,不許涼了。”
“沒事。”江初瑜覺得過了些,伸手去拿茶,卻被蕭景年一手蓋住杯口,輕輕搖了搖頭。
舒貴妃打量兩個人有一會兒了,跟月照咬了幾句話,然後若無其事地問:“王妃不愛吃魚嗎?”
“回母妃,她都不愛吃。還有帶腥味的,都拿遠些。”
蕭景年從宮人手裏接了水,用手在杯壁上試了試溫度,覺得燙了些,又輕輕吹涼了點,才送到江初瑜嘴邊。
江初瑜拽拽他的衣袖,“你別這樣。”
“啊?涼了?”
江初瑜隻能趕緊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唯一想的就是趕緊回王府。
這頓飯吃的眾人都很忙,江初瑜低著頭,腳底一直在摳宮殿。蕭景年一直忙,好像他不忙,王妃就吃不好一般。舒貴妃更忙,目光要長在兩個人身上。
但用完膳,江初瑜的煎熬也沒結束,舒貴妃還留了談話。
“景年,你身體好些了嗎?”
“兒臣……還在靜養。”蕭景年一副眼睛都長在江初瑜身上了。
“王府裏的人手還夠用嗎?”舒貴妃一直盯著他們,“本宮瞧著王妃的身子也不太好似的。”
“還好,雖然有些奴才不舒心不願意在王府當值了,但是這樣的奴才在身邊,兒臣反而覺得累贅。”他說道,“至於王妃,都好,有勞母妃掛心。”
舒貴妃點點頭,卻一直盯著江初瑜。
不一會兒月照端了盤梅子來,舒貴妃笑著說:“江南剛貢上的梅子,王妃嚐嚐?”
“謝謝母妃。”江初瑜隨手接了。
舒貴妃卻一直看著她,一顆顆梅子送進了口中,不禁問道:“王妃喜歡吃?”
江初瑜點了點頭,蕭景年隨口便說:“那我讓人,從江南快馬運些來,好不好?”
不等江初瑜回答,舒貴妃就說:“母妃這兒有,待會兒讓月照包些帶回府裏去。”
“卻之不恭,那就多謝母妃。”
蕭景年最近真有些發愁,江初瑜吃什麼也不香,難得有個東西合口。
舒貴妃又讓月照奉了茶來,茶湯裏飄著幾朵長長的紅色花瓣,她笑著說:“給王妃的,之前說她氣色不好嗎?這紅花少量服用可以調理身體。”
“紅花?”蕭景年如臨大敵,抬手攔了一下,卻把那碗茶給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