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越來越早起了，簷下的燕子叫著春去，湖上荷葉青青閃著晨露，偶落上幾隻蜻蜓，點一點水，嗡地一下就飛上了高天。
燕語把人從夢裏喚醒，睡眼依舊朦朧，迷迷糊糊地翻個身，正好又落入身旁的懷抱。
“唔……蕭景年……”她揉著眼睛，卻忽然羞赫起來，早上血氣翻湧，男人比女人表現得更加明顯。
她把臉埋到蕭景年懷裏，心照不宣地拱了拱。
“三個月過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這話問了跟沒問一樣。
太陽從東邊漸漸往中天移去，幾個姨娘在外麵坐了好一會兒。
“王爺，娘娘，時候不早了。”奶娘在門外催著，這是第三次了。
“還得見見她們。”江初瑜攏了攏散落的秀發，烏黑烏黑的，映著窗外太陽的光澤。
“就今天，以後不讓她們來煩人。”蕭景年的手指在她發絲間穿過，好像在上麵抓著光。
梳洗更衣，又用過本來就晚了的早膳，才把外麵的姨娘放了進來。
“妾身給王爺王妃請安。”三個人是第一次來請安，都穿戴著十分正式，跪在地上拜見。
蕭景年好像要抻一會兒時間，若無其事地刮著茶沫，對江初瑜說：“這茶好像陳了些，今年新茶是不是還沒到。”
“是啊，去年的龍井，今年的還沒來。”江初瑜喝的卻是奶娘給煮百合茶。
“那是了，等今年的新茶到了，你再弄些花樣出來，梔子果蜜泡著新茶好喝。”
兩個人閑聊著幾句，半盞茶喝完了，才想起地上還跪著的幾個人。
“你們起來吧。”蕭景年把茶盞一放下，好像對著下屬一樣說，“王妃需要安靜養胎，你們不必日日來此請安，在西苑安分守己地待著。”
江初瑜還要按規製賞了她們些首飾布匹，也是不冷不熱地道：“三位姨娘在西苑住著，要和善相處。本宮雖然現在身子不便，可眼裏也不容沙子。”
“妾身明白。”
最簡單地訓了幾句話，便把那三個人都打發走了。江初瑜和蕭景年相視，莫名的默契，板著的臉上都露出來會心的微笑。
但那三位姨娘可是悶著氣。
“姐姐，王爺什麼時候來西苑啊，不應該有個規製嗎？”蔣涵拉著沈念宜問。
因為容爍是舒貴妃的人，兩個人自知比不了，反而親近了些。
“也是看王爺的心思。”沈念宜說完一句，就把嘴給閉緊了。
剛進王府，她就已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生辰宴上，蕭景年不顧貴妃的臉色，硬生生把三個人打成姨娘時，沈念宜就知道王爺並不會待見她們。
隻是沒想到早上的下馬威接踵而來。江初瑜就是身子不方便他也留宿，對她們三個人的態度完全淡漠。
“可是我們在西苑做什麼啊，王妃也不安排我們服侍，那貴妃娘娘安排我們進府，不就……”蔣涵還在問著。
“日子還長著呢，妹妹急什麼？”沈念宜笑著說，“咱們才來，等王爺和王妃的安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