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啊,她……”陸鳴澤故作輕鬆地道,“在王府好著呢,和世子郡主每日嬉鬧,還有王妃娘娘護著,你不必憂心了。”
賀白辰點點頭,提起這樁事情,難免有些愧疚。
“庭夜,去把賀夫人請來。”蕭景年吩咐道,賀白辰在齊王身邊蟄伏六年,如今又要遠去嶺南,既然放心不下,讓他見見也好。
陸鳴澤愣了愣,這讓王妃嫂嫂知道,隻怕生出事端。
蕭景年說著些寬慰的話,嶺南已經派人打點好,行期也不用太趕,將來許諾給他的官職等等。
賀白辰好像安心了些,卻又更焦慮了些。不時地望望窗外,又不時地望著茶盞。
不過一刻鍾,庭夜就把小婉帶來了。
多年不見,一朝重逢,恨別驚心。
小婉幾乎忘了見禮。
還是蕭景年說:“賀大人要去嶺南,想來你們也有話要說。”
賀白辰站起身,嘴巴張了張,卻沒有吐出半個字。
“江婉見過王爺,見過侯爺,見過賀大人。”她依禮而拜,卻不再往前半步。
“鳴澤,世子約你要看看他的劍,現在一同去吧。”蕭景年找了個借口,和陸鳴澤出門。
“王爺留步!”小婉大聲地喊道,“世子午睡未醒,那把劍,王妃給收起來了。”
蕭景年也不掩蓋,直接道:“賀夫人,賀大人或許有話要與你單獨說,隻怕本王與小侯爺不便在場。”
“六年前,就沒有賀夫人了。”江婉屈膝行禮道,“妾身江婉,蒙娘娘恩典,願意終身侍奉,妾身的一切,由娘娘做主。”
她轉身對賀白辰道:“嶺南路遠,賀大人多加保重。”
言及於此,她便又行個禮,準備告退。
蕭景年詫異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婉!”賀白辰終於忍不住喊道,“這些年……”
“不過片刻時光,夫人也不得空閑?”蕭景年勸道,“王妃那邊,自有本王擔著,夫人不必擔憂。”
“妾身實在無話可說。”小婉並不回頭,眼淚卻已經浸滿雙眸。
蕭景年沒有再開口,徑直和陸鳴澤一起走了。
“賀白辰想把小婉帶走?”陸鳴澤問道。
蕭景年看著灰暗的天色,在冷空氣裏打了個噴嚏,“他們成婚時也是在冬天,如今居然過了六年。如果不是王妃執意要帶她走,這六年一直相伴也未可知。”
“可當初的情形……”陸鳴澤記得當年去賀府的場景,當時江初瑜還懷著孩子,顧不得身子不便,對賀白辰一陣痛罵。
後來賀白辰來要人,江初瑜又動怒,情急之下,世子和郡主也提前出來了。
蕭景年悵惘著說:“若是沒了情分,賀白辰也不會又提起來。”
“但小婉並不願意。”陸鳴澤說道。
“因為王妃的緣故吧,這確實是個難題。”蕭景年背著手,“咱們去看看,先和她透透風。”
“當年嫌棄,如今可以釋懷嗎?”陸鳴澤問道,“難不成說六年以後,曾經難以接受的過往就煙消雲散了?”
蕭景年奇怪地看著他,忽然想起一樁事來,問道:“你和洗桐是怎麼回事?我聽下人說,你常來找她,一起喝酒廝混,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