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當然是進宮幫我的!”江初瑜坐到他旁邊,隨手在宣紙上寫著,“禦膳房、浣紗局、司寶閣、織染坊、妙音院、正德宮,我都忙不過來。”
“這些……用人不都有定製,如今忙不過來嗎?”蕭景年奇怪道,他看看江初瑜和他,吃的用的穿的,沒有一點差錯,不像是需要人的樣子。
“忙是忙得過來,不過人浮於事,實在鬆散得不像樣子。”江初瑜搖著頭說,“我去查賬了,一堆爛賬,不知道被人吃了多少回扣。”
蕭景年正想說,宮中運營自有定製,不可能清清白白的,結果沒開口就被江初瑜堵了回去,“別跟我說什麼,水至清則無魚,我又不是不給她們發月例銀子,幹得好還有賞,憑什麼非得往兜裏填呢?”
“你不會……”蕭景年猜著她又是想賺錢了。
果不其然,江初瑜下一句就是:“宮中匠人,那都是全國技藝數一數二的,宮中用度完全不需要這麼多人,她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都太閑了才會到處鑽營,若能用起來,一年最少進項多三萬兩銀子!”
“所以,選秀為了幫你打理後宮這些坊室?”
“對啊,不過我得審核一下,不為我們所用,我也不能讓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江初瑜在紙上寫著,“鹿鳴廳,我要新建一個,用來調度六宮人事。”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鹿鳴廳以待嘉賓來。
“好!”蕭景年想想也不錯,既能堵住前朝的嘴,又能讓太後滿意,江初瑜也答應,一舉好幾得,他不能再同意了。
選秀那天,江初瑜和太後一左一右的坐在他旁邊。
太後本以為江初瑜該拉著臉,但沒想的江初瑜比皇上還興奮,秀女覲見,倒是江初瑜先開口問:“讀過什麼書,女工如何?廚藝可通?”
“皇後也太心急了,一下子問這麼多。”太後覺得反常得很,不禁插嘴道,“你抬起頭來,讓皇上好好看看。”
“臣女張喻敏,拜見皇上,拜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你是吏部尚書家的女兒,可識字?”蕭景年問道。
“略識得幾個字。”張小姐稽首而拜,微微抬頭,好似春花初綻,正等著人采擷的青春時光。
蕭景年看向江初瑜,悄悄地道:“文墨不通,罷了。”
“文墨不通,認識字能記賬不就好,這個不能做,就去幹別的啊。”江初瑜和他咬耳朵道,“她父親是吏部的,耳濡目染,用人調人,她多少會一點吧?”
“這可不好說,女兒家有幾個涉及官場的?”
“咳咳!”太後清著嗓子道,“皇帝以為如何?”
“朕覺得……”蕭景年還不太中意,被江初瑜隔著袖子掐了一把,馬上改口道,“封為才人。”
正七品的才人,說封就封?當年讓他納個側妃都被打成了姨娘,如今居然答應得這麼爽快,太後反而吃驚地問:“這就定了?”
“封為才人。”蕭景年重複了一遍,在袖子裏悄悄把江初瑜的手握住,省得她在作亂,然後對太後說,“兒子覺得甚好,母後以為如何?”
“甚好”一詞落,江初瑜又隔著袖子在他手裏亂動,讓他幫著選人,又沒讓他誇別的女人。
“還有那個,那個!”蕭景年隨手亂指著,“一起覲見,別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