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直搞不清楚江初瑜要幹些什麼,同樣著急的還有容爍。
“你也該去乾居宮多走走,讓皇上看看你,好歹在王府待了十年,恩情總是有的。”太後教導容爍,儼然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容爍淡淡地搖頭,好像一束花隨著風擺動,一陣微風便能使其左右搖晃,但無論怎麼擺動,也無關緊要的模樣。
“太後您有所不知,在王府那些年,臣妾見皇上的次數,還比不得皇後身邊的粗使丫鬟,十年裏,皇上從來不踏足西苑,當年沈姨娘陷害皇後不成,倒是讓皇上找個借口,把我們都囚禁在了西苑。”
“哀家就知道皇上被鬼迷心竅的,不過她到底年紀也長了,宮裏又新來這些個年輕貌美的,不信皇上還隻去坤儀宮。”
太後說著自己的經驗,宮裏的花,開得快,謝得也快。她在先帝身邊將近三十年,花無百日紅,這是她深信不疑的定律。
以前是大局未穩,蕭景年無暇分身,又礙著江家的勢力,才一直縱容江初瑜。如今江初瑜貴為皇後,也需要拿出皇後的氣度來了,不然,隻會被人說小家子氣,連帶著江家一起名聲受損。
“臣妾可聽說,新來的秀女,皇上一個也沒召見,反而是皇後日日召見她們,她還召來江夫人進宮,和秀女們從早到晚的在一塊。”
“什麼?”太後疑慮地攥緊右手,護甲嵌進細肉,微微刺痛感傳來,現在似乎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太後的警惕性不減當初,讓容爍扶著直奔坤儀宮。
但坤儀宮卻空空如也,除了灑掃的宮女,隻有枝頭的黃鶯叫來叫去,那籠子,還是十年前蕭景年派人造的那隻金籠子。
“皇後呢?”太後已經是興師問罪的模樣。
小宮女馬上跪著說:“皇後娘娘去鹿鳴廳了。”
“鹿鳴廳?宮裏有這個地方嗎?”太後以為自己聽錯了。
宮女馬上回話說,是皇後新設立的,所有新進宮的主子每日都要去鹿鳴廳受訓。
“這是何意?”太後疑惑著,當即起駕去了鹿鳴廳。
廳堂裏一派算盤聲,劈裏啪啦的擺著十來張桌子,裏麵坐的可不是賬房先生,而是新晉的小主們。
“皇後這是何意?”太後見此,摸不清狀況,更覺得有辱後宮顏麵。
江初瑜料到太後早晚會插手進來,但自己已經是皇後了,可不是當年做王妃的時候,她現在才是母儀天下的後宮之主。
“臣妾給母後請安。”
她微微屈身,不等太後搭話便十分親切地迎過去,擠開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月照,上前扶著。
笑容滿麵,好像剛發生天大的喜事一樣。她微笑著對太後講:“母後您看,臣妾在教她們如何打理六宮事宜,可惜這些妹妹們都看不懂賬本,實在讓臣妾有些煩心,隻能先讓人教著了。”
“打理六宮事宜?”太後詫異地看著她,這中宮大事,如何假手於人,曆來寵妃相爭,隻有深得皇上喜愛的妃子才有可能得到這樣的權力,江初瑜這是要主動把權力讓出去?
雖說她有心要稍稍壓製一下江家的勢力,但是六宮等級分明,協理一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插手的,江初瑜好歹是皇後,這樣的道理如何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