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罷了。”江初瑜把信點引燭火,化成灰燼。
這些事,蕭景年一定支持她做,宮中朝中的有識之士也都知道該這樣做。隻是誰去做呢?大家都不向前,都在等一個時機,等一個願意挺身而出的人。
群臣激憤,這本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她行得正,查辦的樁樁件件都記錄在冊,證據確鑿,那些激憤的臣子,也隻能怪自己行為不檢點。
可是江初瑜到底低估了後宮前朝的陰暗。
太後生病,太醫無從下藥,卻轉向了巫蠱之說,更可笑的是,這紮滿銀針的小人,居然從坤儀宮裏搜了出來。
“你個蛇蠍婦人!”太後扶著額頭,指著江初瑜惡狠狠地罵道。
江初瑜拿著小人瞧了瞧,玩這一招?太後在宮裏活了三十多年,居然還是這麼明顯又老套的把戲。
“皇後,你作何解釋?”蕭景年問她,但眉間都是擔憂。
江初瑜的麵上沒有什麼波動。她把小人的紙條撕下來,寫自己的生辰八字貼上去,然後拿一把銀針狠狠地刺在了小人的身上。
滿目瘡痍的布偶,就跟她疲倦不堪的心靈一樣。她拿了小人舉在身前,“這就是臣妾的答案,皇上和太後要處罰,臣妾悉聽尊便。”
“你……”蕭景年欲言又止,他心裏很不相信這是江初瑜做的事情。但是江初瑜的態度又總是讓他下不來台,其實隻要江初瑜解釋一句,或者態度緩和一下,求他一聲,他馬上就會回到坤儀宮來。
“皇帝,皇帝,你難不成要看這樣的毒婦禍亂宮禁嗎?”太後痛心地發問。
蕭景年隻覺得煩亂,“巫蠱一說,向來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宮中不許再提。”
“母後,您身體不適,還是早回福康宮靜養。”他拍拍手,讓人把太後抬了回去。
蕭景年拿起那個布偶,眉目間化不開的憂慮愁苦,直直地望著江初瑜。
江初瑜依舊冷著臉,隻是側側目光,好像出神一樣望著窗外。
“皇後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他沒有再說什麼,把布偶交給二喜,然後也出了坤儀宮。
皇上一走,整個坤儀宮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江初瑜卻一直發愣,站在原地,目光好像透過宮牆,一直望著蕭景年的背影一樣。
還是洗桐反應的最快,馬上就開始追責,“娘娘的寢殿,這幾天都有誰來過?”
一排宮女裏站出了四個人,跪在地上等著受訓。
“罷了。”江初瑜卻發話道,“別管她們了,查出一個來,難保有第二天,防不勝防,何必呢。”
“娘娘!”雲青不解地喊她。
江初瑜隻是搖搖頭,走回寢殿,卸了釵環,到那張藏著布偶小人的床上睡了。
“娘娘總是這樣,可怎麼是好?”雲青和洗桐商議著說。
洗桐歎息了一聲,也搖搖頭,忽然間眉頭又一鎖,麵色都白了三分。
“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樣難堪?”雲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