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賢妻不親(1 / 2)

蕭景年見到朱墨的時候,還不到巳時。

“皇後出宮了?”他皺著眉頭,幾乎以為朱墨失心瘋了。

拋下一身的政務,他趕著回了坤儀宮。

宮人說娘娘今天身體不適,他知道朱墨說的一定是真的。

他去了寢宮,又轉了院子,最後走到了江初瑜的書房裏,果然不見了人影。

“便是想出宮,不我商量嗎?”

他站在書房的窗前,思慮著登基這半年以來的日子。

不覺間一聲歎息。

蕭景年也搞不懂,為什麼他們變成全天下最有權力最尊貴的人,江初瑜卻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皇後……”他輕輕敲了敲窗台,準備下旨讓人去江府。

一轉身,視線落到書案上,壓著一張字,說是工整的楷書,多了幾分疏狂,說疏狂,卻又克製著筆力。

江初瑜的字,是他拿著她的手一點點練出來的。

曾經他說,江初瑜的字太死板,像是書坊裏刻書先生的字。後來書房相伴,漸漸地飄逸起來,甚至一張紙好像說不完字裏的意味。

“身魂夢,別憶好江南,一見誤人終身怨,當年扇動笑嫣然。夢醒莫憑欄。”

蕭景年拿起來一讀,手指不自覺敲著節奏,好像江南絲竹管樂,在和著這首小詩。

“皇後她……”蕭景年拿著詩在書房裏站了很久,不知道不覺就到了午時。

一個宮女急匆匆地闖進來,“皇上,皇後娘娘……娘娘……”

“不必聲張。”蕭景年讓人退下,命二喜去江府走一趟,把皇後接回來就好了。

他就在書房裏等著,等著她回來,還能一起用午膳。

但不一會進宮來的,卻不是江初瑜,而是江左川和陸鳴澤。

“娘娘私自出宮,臣未曾及時阻止,請陛下責罰。”江左川先替妹妹請罪。

陸鳴澤也接著,“臣知而不報,請陛下責罰。”

“皇後呢?”他現在好像隻關心這個。

江左川輕輕搖頭,陸鳴澤也是同樣的反應。

蕭景年沒有打算追究,而是在想她會去哪兒。

“洗桐……”這好像她最近鬱鬱寡歡的惦念,“洗桐的墓上……”

陸鳴澤卻搖搖頭:“郡主的墓有人看管,若是皇後前去,一定會有人來告知。”

“那還能去哪兒?”蕭景年問著,找不到答案。

那天他很難得沒有在禦書房,而是在坤儀宮靜靜坐著,在坤儀宮的書房裏,翻著江初瑜寫下一本本書卷。

六宮改革的方案,還有零零散散的書信,都是給長寧和明軒的。

“女子不該囿於一室之間,有所行,有所成。”

“母後安,不必掛念,夫子嚴厲,可以拋下課業去禦花園小耍片刻。”

“課業忙碌,可效仿你父皇,如何偷閑,尋個機會去問鳴澤叔叔。”

不過寫隻言片語,看上去也是沒有寄出的信件。

蕭景年翻看著,好像重新在認識著自己的妻子。

“江氏女子,知書懂禮,性婉柔嘉,冊為昭儀。”

一封空著的鳳旨,哪位江氏女子,等著填上名字。

前朝後宮的流言,不禁又在他心裏打轉。

可是封一個昭儀又能如何,她大可以在選秀時就把江家的女兒弄進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再費周折?

很多東西蕭景年都不能理解,比如江初瑜為什麼一定後妃去學藝,不接受他身邊有其他女子,怎麼又要選一個江家的女孩封妃。還有教導明軒和長寧,從來不勸孩子好好用功,而是勸孩子玩耍。

時間不知不覺地溜走,太陽從西側投下一片陰影,說著今天馬上就要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