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誠實的很,毫不掩飾。
“你倒是說實話。”我不屑的說著,給了他一個敷衍的表情。
“那我繼續跟你說實話。”他笑了笑,解開了西裝領口的一個扣子,語氣格外放鬆。
“什麼婚姻合約啊,什麼安排體檢啊,都是吳曉給我出的主意。”他笑了,“吳曉說讓我發揮死不要臉的精神,死纏爛打,總會把你追回來的。”
“哦?那這些全都是吳曉讓你做的啦?”
“是啊,除了晚上給你打電話自言自語外。”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格外真摯,我知道那時候他說的話都是他的真心,因為相知所以了解,不用猜忌。我想給他些回應,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每到這個時候,我的腦海裏出現的都是他的父母,若是以後我們在一起,他的父母我還是麵對,雖然那是養育我很多年的人,雖然我以前很愛很愛他們,但是隻要想到自己的身世,一切總會被磨滅,在磨滅。
我知道做人要記得別人的好,不可以忘恩負義,不過我無法忽略心中的難關,一切都是空談了。
“算了,走吧。去治療室。”
我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白袍,向門口走去,路過狄墨辰的身邊,被他一把抓到懷裏。白袍的下擺滑出了一個美好的弧度。
“其實,這六年裏,我一直都想這樣抱住你。”
他的臉貼著我的耳朵,輕輕的說著。
“消毒粉的味道好重啊。”
想到他最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我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更緊的抱住。
“別推開我,聞消毒水的味道總比你一直離我那麼遠要好得多了。”
我的手猶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屈服了,輕輕的放在他的背上。因為我受不得他這樣,他的不悅和辛苦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我,其實……”
我想要解釋些什麼,但終究無言。有的事情,解釋不解釋,都是一個效果,因為彼此明了了。
“不用說,我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我懂。”
後來他就不說話了,隻是抱著我,而我,隻是抱著他。我們互相感受著彼此的溫度,互相感受著彼此的存在,那幾分鍾裏,我忘卻了我是狄家的孩子,忘記了莫家應該償還我的一切,忘記了對親生父親的怨恨,隻記得這個男人,這個陪著我一起長大的人,我愛的人。
“好了,該去工作了。”
最後,我推開了他,拿著東西去了診療室。
診療室的外麵,坐了很多人,看上去就像是從事信息技術行業的,有些邋遢不修邊幅。劉凡坐在最前麵,看著我過來,笑吟吟的站起來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