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僅是女人的勝利,這更是文化的勝利。美國的男人經曆了“性革命”與女人“走出廚房”運動後,對女性的態度與我們中國人是不一樣的。中國的男人還沒有經曆這樣一場深層次意識的洗禮,因此,中國的婦女離自由與平等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
“但怎樣做才是一個真正成功的女人呢?”一個女生這樣問我。
這句話的深層次問題是,女人在爭取平等和自由之後,人類的文化會變成一種什麼樣的文化呢?在那樣(或這樣)一種文化中,女人又怎麼來定義自己?是要和男人在各方麵都一爭長短,還是要進行一次新的分工?什麼是真正的成功?什麼是真正的幸福?什麼是真正的自由?什麼是真正的平等?
這個問題我沒有回答。一來是沒有時間來回答,二來是它涉及的問題太多了。這是一個係統的文化命題。在這個命題裏,它還包括了太多的問題,如愛情與婚姻問題,如家庭與社會問題,如信仰與哲學問題。這實際上也是我畢生要思考和回答的問題。
下課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地說:“再次祝女同學們節日快樂!”
結果呢,幾乎沒有掌聲。大家的心裏,似乎有一種猶豫,有一種悲愴,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迷茫。
大概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第44講:接吻會生孩子嗎
在新浪的性心理谘詢熱線上,我接到這樣一個問題:
接吻會生孩子嗎?
是個女生問的。我當時大吃一驚。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問題。可是不久,我正在修改一部長篇小說,潛伏著的QQ上突然出現一行字:
老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在嗎?
我沒有答複。我知道,一旦接上這個問題,這個晚上的寫作就再也繼續不下去了。我想,等她下線後再告訴她,可以把問題留下來,我會抽時間回答的。結果她很賊,她說:
老師,這個問題很急,如果你隱身的話,請上線好嗎?
我一聽很急,便說:
有什麼問題嗎?
她問:坐了別人的馬桶會懷孕嗎?
我幾乎崩潰。可是,她很認真。我說,你是坐了男人常用的馬桶吧,這沒關係,不會懷孕的。
她說,老師,是真的嗎?這我就放心了。我媽媽把我管得很嚴。請別見笑。
我還真笑不出來了。今天我給學生上課時講了這個問題,結果哄堂大笑。一個男生告訴我,他知道的很多學生從小學到大學,就沒有接觸過性教育,即使是中學時候的《生理衛生》課,老師也是讓學生們自己看的,誰看啊,所以出現這樣的問題是我們教育的悲哀。
一個女生說,為什麼是女生呢?因為在我們的成長過程中,沒有獲得性教育的正確渠道,所以隻能靠別的方式來獲得,在這方麵,在沒有網絡的情況下,男生比我們更容易獲得這種教育,而女生由於傳統道德的束縛,互相不好意思談這些事,所以女生的問題就會相對多一些。
我以為,他們談得都非常好。記得2002年,我的《非常日記》出版後,在教育界引起極大震動,其中《北京青年報》曾整版整版地討論過數次有關青春期教育的問題。我看到實施這項教育時阻力最大的是家長。有好幾個家長認為,性活動是人天生就會的行為,用不著去教育。他們舉例說,連動物都會,何況入呢?
這是很愚昧的認識。熟不知動物的情況與人類有根本的不同,動物沒有人類的性道德,動物有它們自己的性道德,動物不像人類可以天天發情,動物有固定的發情期,動物在進行性活動時並不回避自己的子女,所以它們的子女可以接受一種正常的性教育,而人類不行,人類給自己的性行為設置了數都數不清的性道德,比如你不能談更不能看有關性方麵的任何東西,你也不能聽別人說,你更不能做出任何與性道德相違背的事來。父母在發生性行為是自然不能讓子女看到的,這是人類自覺的一種尊嚴,但是,父母卻常常剝奪了子女認識性的權利。
在曆史上,由於各種各樣的性道德而產生的悲劇比比皆是,其中對女性的壓迫最為尤勝。比如,女子有天生就沒有處女膜的,也有第一次性行為處女膜不破的,但這對於傳統的人類來說,簡直就是犯了天條,不是死罪,也是要送她一紙休書的。被欺辱的不僅僅是女子本人,還有女子的家人。而在這種情況下,最讓此女子寒心的並非丈夫家的欺辱,而是娘家人也不要她了。在有些地方若發生的這樣的事時,女子往往要被自己的家人燒死。即使不被燒死,又能到哪裏去呢?常常有幾種出路,一是投井自盡,但並沒有洗清自己,因為她本來就不需要洗;二是落發為尼,從此對世界充滿仇恨,並非充滿愛;三是流落青樓,借以報複社會,現在的很多艾滋病人就是以這種方式來對待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