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軒眯了咪眼睛,笑笑,“吳公公,不要嚇到她了。”
“您怎麼還替她說話?要不是她,能留下那傷?要不是她,您不還是安安穩穩的當著……總不至於現在這麼四麵埋伏,處處被動。”某妖極為怨恨的看了我兩眼,又一副慈悲為懷的望著宸軒,眼睛裏說不出的心疼。
這年頭還有這麼忠實的奴仆,真是難得啊,忠誠是好事,但是防我比防賊還小心,有點過火了吧?
宸軒望著我,“沒關係,快長好了,幸好你沒有力氣了,不然就不好恢複了。”
什麼叫不好恢複了?跟我的力氣有什麼關係?
我大眼瞪小眼。
吳公公剜了我一眼,許是聽了宸軒的話,眼神裏的怨毒少了點,“還好沒切進去,真不知道一往安安分分的丫頭怎麼變得那麼……”
那麼什麼?我切進宸軒的脖子?也就是說,我,殺,過,他?怎麼可能?!不,這事兒太蹊蹺,慌亂不得,穩穩了穩心神,我正色道:“我為什麼要殺他?”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為什麼要殺……你心裏不清楚嗎?你瘋了!所以才殺,行了吧?”吳公公的臉要憋紫了,想說個痛快話,又說不出來,感覺跟鴨子被扼住脖子一樣,喊出來的聲音不僅底氣不足,而且讓人想爆笑。
我沒笑,看著宸軒平靜如水的眼睛,“我真的有要殺過你?為什麼要殺你?如果我要殺你,為什麼你還要到月嬋宮裏來保護我?呃……為什麼有人要殺我?”汗……殺來殺去,蠻繞口的。
宸軒的眼睛帶著淡淡的藍色,像一波靈動的泉水。
泉水不驚一波微瀾,帶著水樣好聽的聲音道,“你沒有想過要殺我。”眯了眯眼睛,濃密睫毛微微垂下,“也沒有人要殺你。”
嗬嗬,我鬆口氣,沒理由有人要殺我吧?想想一個後宮既不得寵又不位高,即便是得罪了幾個娘娘宮女的,整個啥的小陰謀小算計,堂堂正正的殺我不就得了,沒必要找來個身份特殊的門派高手來暗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冷宮棄妃。想了一通,自己也說服自己十八九成,回頭鄙視的看著吳公公一眼,“誰有事沒事找我茬幹什麼?妖言惑眾,實在該抽你兩嘴巴子。”
吳公公眉頭一橫,“大膽!你不要三番四次的頂撞本公公,本公公進宮二十多年,除了主子嗬斥,哪裏……哪裏輪到你一個……”
“吳公公。”宸軒出聲,但不帶任何語氣,卻足以令吳公公為之一顫,閉口不再多言。
少了一個人多嘴,空氣有點冷。
我知趣的低頭為他清理傷口,粗略的包紮了一下,略有擔心道,“我隻是粗略的給你弄一下,你還是趕緊找個大夫瞧瞧吧。”
“嗯。”宸軒淡淡應聲,起身,在我滴溜溜的眼光下,穿好衣服。最後緩緩地道,“吳公公,送姑娘回宮,聽靈姑娘的吩咐,此事不用張揚,否則……”
“老奴明白,公子放心,隻是那傷耽誤不得。”吳公公答應著,腳步不迭的跟著宸軒走了出去,停在門旁處,不放心的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一直恭送到看不見為止。
“不放心就跟著唄,我可沒說非要你送。”我白眼道,無視他一臉戒備與鄙視,昂著頭,右哼哼。
吳公公倒是沒有再跟我繼續較勁,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意外的換一種口氣,“走吧。送你回宮。”
我瞪了瞪眼,某妖卻不再理會,大步走出門去,我想想剛才林中飛來的冷刀,不禁打了個冷戰,還是跟上去吧。
“公公,我可以問你些問題嗎?”其實我也不喜歡跟他較勁,見他一臉悵然若失的樣子,不禁鬆鬆口氣,和善的打探著我內心真正關心的一個問題。
吳公公頓住了腳步,“你想問什麼?”
我眯著眼,跟上去,“您是一直都跟著你主子嗎?”
“嗯。”吳公公點點頭,抬抬眼皮瞄我,估計又在揣摩我問話的意圖。
我忽略那個令我極不舒服的眼神,直接道,“那他有沒有提到過雲山這個地方?”
“沒有。”吳公公想了想,謹慎道。
“那他去過雲山嗎?”我思考了一會,繼續追問道,我希望能夠盡量獲得有關於雲山的消息,然後想法子出去。宮裏太憋悶,而且我這前主兒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惹得好多人都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我,還是外麵的世界暢快些,我柳靈惜的夢想是,當一個無敵大財主,然後找個傳說中會輕功的人,學會飛,然後沒事情的時候,我就穿著一身酷酷的夜行衣,四處撒錢,出盡我前世在現代中被金錢打壓的悶氣。
“不知道。”吳公公有點不耐煩,快步走了幾步,毫不客氣的打斷我的遐想,我恨恨的邊翻著白眼,邊碎步小跑著趕上。
“公公,請留步!”一個悅耳熟悉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吳公公停步。我抬眼去看,番兒一臉倩笑,衝我點點頭。
“番兒丫頭有事情嗎?”吳公公話說的中氣十足,和剛才的他判若兩人。
“有勞公公了,我家娘娘想召見靈姑娘,我正要去內務府去傳喚,不想就在這裏碰見了。”番兒有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