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現在這樣我已經十分滿足了,但禁足三日是不是太少了點?
“娘娘,這並不一定是好事情。”花嬤嬤看我一臉腐敗、小人得誌的樣子,終於歎了一口氣。
我從軟榻上起身接過香茹遞過來的帕子,擦擦臉。
欣然坐在軟榻邊的木凳上繡著女紅,聽到花嬤嬤的歎氣,也放下手裏的活計,“嬤嬤說的極是,我總覺得心裏不安,雖說是禁了您的足了,但可沒禁了她們的足。娘娘您也別整日無憂無慮的樣子,怎麼說您也要裝出個痛苦被遺棄的表情來,這樣也好鬆鬆有心人的心。”
“對啊,主子您不是很喜歡王上的麼?這些日子的開心您是裝出來的吧?您可別裝了,有什麼話說出來心裏舒服點,香茹不願看著您外麵這樣,心裏苦著。”
“宮裏啊,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與世無爭的無憂笑容。娘娘小心些才好。”花嬤嬤繼續苦頭婆心的說道。
我笑著道:“在別人眼中我已經失了寵幸,還被王上禁了足,對想搶風頭的人威脅已經沒先前那麼大了。哪會有人還放心思在我身上,那貴妃娘娘如今才是眾矢之的,咱們是那落了山的太陽了。”落山的太陽好啊,安詳寧靜,最美不過夕陽紅不是?
“可是我自早上醒來這個心就突突跳著,總覺得有人盯著我們看。”欣然皺著眉頭,往窗邊掃了一眼。
欣悅抱了抱胳膊,上前掐了欣然一把,“大白天的姐姐你幹嘛老說嚇人的話!哪有人看我們,你自己整日的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娘娘這幾日禁足都已經很憋悶的了,你就少說幾句話吧,沒準明日娘娘就可以解禁了。到時候咱們可要好好準備些東西,到各宮娘娘那裏去活泛活泛,走走關係也是好的。”
我笑著要去推欣悅,正要調教調教她,就見二門外的一個小宮女打滾兒似地從門外跑來,第一眼看見香茹就嚷了起來,“香茹姑娘快傳話給娘娘,柳家娘娘來了!”
香茹冷喝,“急什麼啊?哪個柳家娘娘?娘娘一早上不是吩咐過了麼,王上下了口諭要禁娘娘的足,這怡芳別苑哪能隨便就進的,你是眼花了不是?”
小丫頭急的小臉紫紅,想跺腳又不敢,隻是揪著手裏的絲絹用力的扯,“不是啊,奴婢不敢。確實……確實……”
花嬤嬤沉聲道,“你下去吧,我們知道了。快些看看是柳家的哪位娘娘,速來稟報。”
小丫頭總算鬆了口氣,撒開繡花小腳就往二門外跑。
香茹聽了花嬤嬤的話,愣了愣,也慌忙轉過身,招呼著跑著的小丫頭,一徑往二門那裏去。
欣然捧過杯茶給我,我笑著吹吹,側臉轉過頭對站在我身後的花嬤嬤道,“嬤嬤可常知道惜福養身之道,每飯後必過片時方吃茶,如此才不傷脾胃。”
花嬤嬤微微一怔,滿臉的皺紋,在笑容之下也簇成了一朵半秋後的菊花,“娘娘教訓的是,吃有吃的理,茶有茶的理,如何品茶,如何吃飯,怎麼樣才能不傷脾胃,這是一門很大的學問。不過這學問倒底還是取決於這吃茶之人的品性和習慣了。”
我笑著點點頭,“這麼多規矩不比家中,還是隨和一點吧,不是有話說的好麼,既來之則安之。”
花嬤嬤點頭,笑著淡淡“嗯”了一聲。
“娘娘在說什麼呢?這來人八成是婕姝娘娘,嬤嬤也是,還陪著娘娘說什麼茶啊,飯啊,這當頭還是說些正經的呀!”欣悅又驚又急,手裏的帕子已經攪的不成樣子。
“欣悅不得放肆!娘娘的話很有道理,不過現當頭急也是沒有用,咱們還是先煮好茶招待客人吧。”欣然唇角微微沉著,好像還在思索著什麼,不得已才被欣悅打斷。
欣悅隻得歎口氣,匆匆嘮叨了兩句,才跟著欣然去煮茶。
花嬤嬤道:“欣然是個聰明的丫頭,欣悅倒是俗了些,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好處。也不見得誰的壞是從頭到尾都是壞的。”
我笑笑,“是啊!也不見得誰從頭到尾都是聰明的,就像今天要來的人,自以為很聰明吧應該。隻可惜卻不是真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