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妃宮,宸軒說,“也許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母妃的話隻是給你一個參考作用。計劃不如變化快,這你是知道的,不用太辛苦,有我在。”
我沒好氣的長歎了一聲,“也許就因為你的存在,所以事情才這麼麻煩。”言外之意便是,你沒事娶這麼多老婆幹什麼,前朝權利一扇風,跟著自家後院就著火。那麼多碗水總有一碗端不平,可你又不能不端平,這不是存心為難自己麼。
宸軒淡然笑笑,雖然知道我的意思所在,但不以為意,“我送你回去離若瑄,玨兒你就放心吧,母妃會照顧他周全,倒是你自己,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太過於忙碌。疏不會逼你太緊,除非那背後的人使出讓他也意料不到的手段。”
“你很了解二殿下嗎?我倒覺得他脾氣怪怪的,不可靠,他可是淑妃的兒子……我的意思你應該會懂的。”我看著他定定的道,不論是直覺還是其他有意無意的地方,宸軒似乎都很袒護宸疏,從不輕易讓我把懷疑的矛頭指向他,這是我不能明白的。隻要是心裏明白點的人都能看的出,如果宸軒大勢一倒,宸疏便可以被前朝重臣立為皇太弟,接著大權最有可能的便是落在他的手裏,隻要宸軒在乎一點點自己的手中得來不易和將要得到的權利,他都不能對宸疏置若罔聞,坦然忽視。
宸軒微微勾了勾嘴角,不以為然的笑笑,“他同你們,包括修親王和淑妃所看到的都不太一樣。”
不一樣?我微皺起的眉頭輕展了一下,“難道他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反對淑妃和修親王串通一氣?”
宸軒笑笑,“那倒不是。”
我撇撇嘴,不可理解的攤攤手,繼續跟在他的身後向太妃宮外走著,心裏不斷從頭到尾的開始整理貴妃和宸玨刺殺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以及太妃給我的資料,反複顛倒的想了好幾遍,結果還是跟沒想的時候一樣。隻好扯扯衣帶,放棄了再次從頭去想的念頭。
車馬已經被那個白眉太監引到了太妃宮外,天氣已經深秋,不是有枯黃的枝葉飄落下來,掃過白馬細長毛絨的耳朵,惹的它不住的晃著腦袋,既可笑又是可愛。
看到這一幕,不由的將在太妃宮那緊張兮兮的神經閑散下來,這一輕鬆不要緊,空空的肚子掐著時間段的“咕咕”響起,我小心翼翼的揉揉,想起剛剛宸軒說過要送我回離若瑄的話,不僅有些遲疑了。如果肚子不餓,我很高興能和他一起回離若瑄。但是例外的情況出現了,那就要另當別論了吧……
“呃,你的事情多,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在這邊走走。”我心虛的拉拉他的刺著華麗紋飾的袖子。
宸軒秀麗的眉毛展了展,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固執的在車上把接我上車的手伸了下來。
我尷尬的瞪了瞪他,我剛剛的意思應該很明白了吧?難道他沒聽見?
“娘娘……”白眉太監似乎也察覺到了怪異的氣氛,好心的上前輕輕叫了我一聲。
我瞟瞟周圍,幾乎除了那隻馬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臉上和宸軒的手上,好像在說,你不會是不要命的拒絕王上的邀請吧?你不會是想當著這麼多人的目光,置宸王的顏麵於不顧吧?
當然不會!我又沒有九條命,這是誰的地盤我還是很清楚的。我俯身心不甘情不願的謝了個禮,將手放到他的手心,腳踏上擺置好的木凳,跟著上了車。
宸軒的手很暖,很溫潤,由於同他靠的很近,我甚至能聽到他在我耳邊輕如鴻毛般的淺淺呼吸。
“我想吃你做的東西。”沉默了半響,他淡笑著說道。
嘎?我做的東西?我有些傻眼,有些窘迫,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廚藝,雖然經常跑去凝香齋掃蕩,偶爾也動手做點東西吃,但做出來的菜肴一般情況下要經過兩三道必要的程序才能入口,第一道程序是,倒掉,第二道程序是,再倒掉,第三道程序才是嚐嚐,滿意幸福的昂著下巴,眯起眼。
可是要讓我當著宸軒的麵,把從鍋裏盛出來一道道烏七八糟的飯菜,倒掉,那場麵簡直能讓我窘到極點,尷尬的要去鑽爐底子了。
“那個,還是不要了吧?我又不是太餓,現在還不想吃東西。”虛偽,狡辯,奸詐,就在這裏編吧,等你餓死就敢於直麵這慘淡的人生了!我邊捂著要餓扁的肚子,邊譴責自己罪惡的謊言。
宸軒拂開車簾一角,沒有理我,也沒有說話。
我有些惶惶然,想起宸玨告訴宸軒有很厲害很厲害的武功,就算是我小聲同他的耳語,其實他也能聽得見的。那麼……
我往他身邊心虛的湊湊,“玨兒說你會武功,很厲害的那種,是真的麼?”
宸軒抬起頭,漫心的隨意“嗯”了聲,又繼續看著外麵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