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一進來,我就本能地確定了我的姿勢:倚著被子,盡力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擺出一副主人的架勢,還得帶有一點女人在男子麵前顯示出來的趾高氣揚,以此來裝出我對他無所謂的樣子。
看得出,他在戀愛方麵也是沒有經驗的。不知是我有些冷淡,還是他根本沒有對付女孩子的手段,或者他是等我先開口向他求愛,我一邊瞅著呆的他一邊猜想著。
小機靈這幾天到我們女宿舍更勤了,差不多一下班就泡在我們這裏,還經常拿東西給小玲吃,並且在某個方麵還當著我們的麵偏愛她,照顧她,但小玲對他卻不冷不熱,甚至無動於衷。
然而,不知為什麼,我卻和小機靈挺談得來,大該把他當弟弟了吧?所以經常和他一起玩撲克、逗嘴皮,而將趙生故意晾在一邊。
再說婷婷接到那封信的第二天,她還是那樣,象未曾生過那件事似的。而見到成誌時,現他表現出焦躁不安的樣子,大該他認為所謂的戀愛正式開始了。此後,他還經常主動去幫婷婷幹活、打飯,甚至湊到她的跟前虛寒問曖。那熱勁真象是多年培養出來的感。而婷婷一開始還隻是表現出不理睬,躲著他的幫助。但兩天後,竟然對他的“好意”不僅不領,反而過度到責罵了。
也許是旁觀者清,我對成誌也有點反感。因為他也太自信了吧?在沒有任何感基礎的況下,靠一封書就想達到他的目的,這是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能接受的。更何況人家沒有明確答複,他就匆忙獻殷勤。不過婷婷也夠心硬的,要換了我怎麼也不會不經軟語開導就直接去責罵的。其實,隻是不理不睬也就夠他受的了,更不需要去大廳廣眾之下給他白眼、冷罵,所以看得出成誌受的打擊很大。在我討厭成誌之餘,又有點可憐他了。於是,我總是帶著同心去對他說一些什麼事,希望能慰平他的痛楚。但愛的傷疤是別人很難治愈的,所以成誌總是在應付完我的話後就走了。幾天後,我也就不再多事了。
五
又是太陽象火球一樣炙烤著大地的一天,中午地麵上熱的像蒸籠,再加上一連幾天都沒有下雨,地球簡直要被烤化了。
我躺在宿舍裏,感覺四肢酸疼無力,雖說生在農村,我卻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致使我的嘴角突然就長滿了嫩嫩的口瘡。我真擔心,這樣下去我會堅持不住的。而就在這時,有人傳話,說機器出了毛病,工人們放假半天。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無非對於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開脫。
這不,機器剛一停,趙生、小機靈、飛飛、成誌、老七他們五個小哥們就出去了,還說要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一玩,逛一逛。
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四個人就各自找著事做。也就從今天開始,我們才覺得他們幾個人在這個單調的生活圈裏的位置是多麼重要。沒有他們在,我們四個玩什麼、說什麼,都覺得沒有意思。
婷婷翻著一本破的不成樣子的小說,小玲抱著頭睡覺,我坐在鋪上使勁搖著一塊硬紙片煽涼,隻有平兒認認真真地在搓洗著衣服,嘴裏還哼著一首“愛你死去活來”的歌曲。
在他們剛一走時,婷婷和小玲還說:“這回可清靜了,真是天大的幸運!”然而,現在的氣氛正無言地、有力地駁斥著她們說過的話。婷婷兩隻眼睛盯著書在呆,小玲睡覺總是煩躁不安,輾轉反側。而我也覺得無聊和煩悶包圍著我,使我透不過氣來。
為了打時間,我幹脆去幫平兒一塊洗起了衣服。平兒此時還是那麼開朗、活潑,熱奔放。
要說平兒剛來廠子時,那可是一個大紅人。人長得水靈、漂亮,又能說會道。所以那些男的都圍著她團團轉,都是想方設法接近她。可是,後來他們知道她已經有了未婚夫,便都一個個知趣地與她疏遠了。而平兒也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因為,對她來說這並不是很重要,反正她已經有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重要人物了。
其實,一個女人能受到眾多男人的青睞,那心絕對是美妙的。這是我無意中探聽到平兒的內心表白,她說她很後悔這麼早就訂了婚,不能象我們一樣自由自在地玩幾年,失去了純真少女的大好時光。
是啊!她是屬於九十年代較典型的開放型姑娘,然而卻因父母的包辦早早地被戴上了愛的枷鎖,束縛了她飛翔的愛夢。其實,她今年才十八歲!比我們都小,卻早早地失去了追求與被追求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