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 2)

清冷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太陽懶洋洋地掛在天上,著青光。已是冬至時節了,今天能有這樣的天氣也還算不錯。

在機器隆隆的車間裏,年輕的女工們不停忙碌著。被稱為小辣椒的嘉麗麵前堆著一堆重新返工的活,她氣得咬牙切齒,嘴裏一個勁地喋喋不休:“秦文璐!你太過分了,竟敢和廠長一起治我。陸凱不就是你的老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隻不過是替你考驗一下他對你的心,何至於這樣為難我,再讓我返工,我這個月能掙幾個錢!”說著竟掉下了眼淚。

楠楠鼻子裏嗤了一聲:“得了吧,這也不能全怪人家,廠長這叫聰明,一箭雙雕。一來讓你對她徹底死心;二來咱們庫裏的鞋正品現在可是百分之九八了,不能因為你影響了大家的收入。我上個月的工資比以前可多開了一百多,你也應該知足了!”

嘉麗擦去淚痕,臉拉的象豬肝,便不再說話。

院中,文璐一手拿著帳簿,一手拿著一支筆指手畫腳,陸凱和小劉累的滿頭大汗正幫著裝貨呢!儼然兩個裝卸工。不一會,一車鞋裝好離開了廠子。

小劉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對滿頭冒著熱氣的陸凱說:“陸廠長,咱們的銷路可打開了,和他們又簽訂了一年的合同,這一百箱是運往北京他們的分店的。看來,還得讓工人們加緊幹呢!不然到時完不成合同上的產品咋辦?”

“可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不能再加班了。實在不行明春再蓋一個車間,從附近的村子再招些工人了。”隨後又說道:“噢!對了。聽說沙鎮有個倒閉了的小廠,你下午去打聽一下,行的話把它包下來。”陸凱好象也很激動。

“那好吧!下午我就去聯係。”說完小劉興衝衝地走了。

文璐和陸凱兩目相對,閃現出別人不易覺察的笑容。隨後陸凱緊緊抓起了文璐的手一同走進辦公室。

機器的隆鳴聲飛滿了這小小鄉村的上空。院中蒼翠的鬆柏綠意煥然一片生機,電杆上的絲網阡陌交通,編織出一幅五彩繽紛的世界……

借我一點愛

今天是一周才能輪到的一個休息天。

隻有這天,才是我最愉快、最寶貴的一天。

是的,我現在已養成獨立而孤僻的性格。隻有此時,才感覺到自己的存在;隻有此時,才想到自己也是個有喜怒哀的人;隻有此時,才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昨天下午一下班,我馬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完完全全洗個幹淨,然後到自己的小屋裏睡覺。一個晚上,我強迫自己什麼都別想,一門心思地睡覺。第二天早晨,那精神和緒總是滿好的。這差不多是我每次休息中,最重要和必不可少的。

今天,我老早就整好了房間,早飯也做好了,這是慣例。我休息時一天的三頓飯都是我做,母親也習慣在我休息時睡大半個上午。

我吃過早飯,把剩下的飯放到鍋裏溫著。走到母親房間,哥哥早坐在炕上抓著小貓傻笑呢!母親呢,似乎也早醒來了,看到我進來,也是一笑。我每每看到此時笑,又是一天中最愉快的一刻。因為,隻有此時母親才顯出點常人的感。我知道,她隻是為這一天中的家務解脫,而本能地感覺到用笑來感激我。隻是,不知為什麼,今天我又看到母親近乎常人的一笑,我鼻子一陣陣酸。

小時候,聽父親說,外婆是童養媳,婆婆是她親大姨。母親的病是在十來歲才突現出來的。不知為什麼,這病怪頑固,根本無法醫治,所以一直延續到現在。我真懷疑,母親是不是除了有神經病,還有沒有其它不正常的先天性疾病,要不為什麼哥哥竟會是個白癡,都二十五六歲了,卻隻會抱著貓玩耍呢?至於我自己的口齒不清,是否由於早期耳聾而混淆了音的。

母親和哥哥去吃飯了,我脫下鞋,上炕疊好被子,然後將家打掃幹淨,這也是我休息時最愜意的事。其實,家裏也沒什麼家俱。這些破桌椅、爛箱櫃還都是奶奶在世時打製的,如今已嚴重褪色了。父親在去年病逝了,當時我不住的大聲號哭。我雖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卻會像大人們那樣號哭,而且還一邊哭,一邊念叨著。至於究竟念叨什麼,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我傷心得不得了。家裏惟一懂得疼愛我,關心我的親人離我而去了;惟一會對我火,有正常反映的親人如今沒有了,我確實難過至極。其實,我知道當時父親特別不想走。他一來還年輕,二來是撇不下我們娘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