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消融(1 / 2)

在離幸世邈不遠處的床榻上,他思念了幾個月的人在柔柔的燭光下,輕聲求他原諒她的過錯。

如果謝清晏多關注些他在政務上的事,便不會問這種蠢問題。隨便從朝堂上拉出一個官員,不論官階品級,都知道他幸世邈處事從不懷柔。

錯了便是錯了,不論是過錯還是錯過,都不可追。

“錯既鑄成,便不可追。”

幸世邈一臉淡漠的樣子讓謝清晏心中發慌,似乎他真的把自己當成無關緊要的人了。

“那你為什麼...”她的手指向盛過參湯的碗。

幸世邈淺淺地勾勾嘴角,笑得既疏離又禮貌,他再也不是那個暴怒陰狠的幸世邈了。

“殿下,您當知道,臣是不會再為您做更多了。”

謝清晏鼻頭克製不住地發酸,她在難過什麼呢?幾個時辰前,她在聽到幸承的回話也是這般難過,可是沒有現在難過。

大概是因為親耳聽他說,聽他平靜淡然地將過去都抹殺。

謝清晏強撐著淚意沒有哭出來,她從不在外人麵前哭...是的,幸世邈於她而言已經是外人了。

她費了很大力氣撐起身,下了床,穿衣時又看到了那個讓她生出妄念的青瓷碗,便趕緊低下了頭。

“打擾了,幸相。”

說這話時,她不敢看幸世邈的神情,他太平靜,不會再為她起一點波瀾。

從下床到穿衣再到走到門前準備推門而出,她的動作有些緩慢。

那麼,在她昏迷時,一勺一勺喂她參湯的人,會擔心她能不能在風雪夜隻身回到太子府嗎?

幸世邈一言不發地看著,甚至都沒怎麼抬頭看準備走的謝清晏。

他極平靜,直到謝清晏推開房門,冷冽的風雪灌進來,他才有一絲動容。

幸世邈抬了抬眼瞼,看向謝清晏,在她準備踏進風雪時,他下了一個決定。

一個在他看來,十分違背自己原則的決定。

他起身,快步走到謝清晏身後,一隻手將她攬進懷中,一隻手合上門。

呼嘯的風雪聲被隔絕在外。

謝清晏的心中,有更大的風聲,卻不再下雪。

幸世邈從身後擁住她,遷就著俯下身,高挺的鼻在她發絲與細頸間流連,貪婪地嗅著她的氣息。

喑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問:“殿下若是無所求,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想起臣了?”

謝清晏知道他心性,她若說不是,幸世邈定然是不信的。

於是她換了個說法,她嬌軟的聲音因為耳邊的酥麻感有些輕顫。

“幸世邈,你是我的...男人。”她想用夫君兩個字,可是他們這輩子都成不了夫妻。

耳邊傳來輕笑聲,笑她自以為是的小聰明,笑她這點不入流的討好人的話術。

可幸世邈知道,他離被謝清晏的小聰明成功討好到,隻差一步。

於是他的手自上而下,撫摸過謝清晏的唇,細頸,胸...以及更多,他輕輕咬住謝清晏的耳垂,問:“宿宜年碰過殿下嗎?”

這才是謝清晏熟悉的幸世邈,端方雅正的清冷外表下,藏著一匹陰狠暴戾的狼。

謝清晏轉過身,直勾勾地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眼,聲音柔柔的:“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