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印被放入時,她除了臉上狼狽,身上衣物都還是整整齊齊。
她輸了。
不僅有相印,還被多加了幾顆棋子,酸酸脹脹卻又冰冰涼涼,最要命的是——方才放入時幸世邈還刮了她臉上的星星點點。
謝清晏記憶中,袁錦約莫二三十歲,比幸世邈小些,看著十分正派的一個人...可是,再正派的男子到了這年紀,也通人事了,相印上沾有那味道...
念及此,她看向正擦著手指的幸世邈,嗔道:“他聞出來的話,我還要不要臉了?幸世邈你就知道滿足自己變態的想法!你根本不考慮我的處境。”
朝野上下都知道,袁錦不好女色,好龍陽。但確實也是個通人事的男子,不過...辦法總是有的。
幸世邈捏捏她氣呼呼的小臉,笑道:“待會呢,殿下去了他府上,快蓋章時就裝腹痛出恭,然後再把臣的印拿出來...”
“拿出來也有味道...蓋章的話,你的印要經他手,他要是聞出來了...”
他勾勾嘴角,手指在她唇上摩挲輕探,意有所指:“您把印弄幹淨,再給他。”
謝清晏瞬間覺得腦子要炸了,這老男人挨了頓板子,心理越發扭曲了。
照他的路子來,就是——她這個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拿著文書跑到人家府上去,互相蓋章,然後到她蓋章時假裝肚子疼,借口出恭...然後...高貴的,不可褻玩的太子殿下,一隻手從那處拿出沾著汙穢的相印,一隻手還要防著棋子墜落...
還要把相印...幹淨。
這是個什麼劇本?什麼樣的人能比幸世邈更醃臢?這廝除了文采頂天,陰晦也是天下不及。
相印尾端的流蘇輕輕地搖著,在幸世邈眼中看來頗有些旖旎的意味。
謝清晏察覺到他的眼光,嘲道:“幸世邈,你是不是馬上就要讓我搖一搖?”
久病成良醫。
“不,臣在想您真的很適合長尾巴。”
“那我是狗還是貓?”
他一雙狐狸眼帶笑,直勾勾看進她心底,道:“您是臣的殿下,幸世邈的謝清晏。”
兩人的名字寫在紙上時,都有種清高的文人感,誰能想到他倆天天淨幹些不三不四的事,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不信...”她嘟囔道。
謝清晏沒來由地心中一騷動,女孩子嘛,就是聽些好聽的情話,也不顧及真假便先心動了。
而她的心動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已經快日落了。她整理好衣服擦了擦臉,拿著文書準備動身。
臨走前,幸世邈又作妖,他說:“讓幸承和您一起騎馬去。”
“顛著舒服。”
心理扭曲的老男人!
謝清晏也不好拒絕他,畢竟他因為自己半身不遂,要是因為她的拒絕動了氣,撲騰幾下成了殘廢...
那也是極好的,讓幸世邈這廝也嚐嚐當初她在宗正寺的滋味,給他的手腳也都束著,天天等她想她討好她。
“幸世邈,勸你和本殿下好好相處!我從你這裏學到不少折磨人的法子,我現在要欺負你,你可反抗不了。”謝清晏嚇唬道。
幸世邈見她這麼幼稚,倒是也很配合,他指了指軟塌的某處,歎了口氣:“是啊,臣反抗不了,被殿下欺負死了。”
!!!
她就不該和幸世邈頂嘴,鬥嘴主要是看誰不要臉,這一點上她和幸世邈的差距,比兩人在學問上的差距都大!
“我走啦,你好好送送我,哄得我心情好了晚上回來給你帶吃的。”她扶著門,對床榻上半身不遂的幸世邈說。
幸世邈被她逗笑了,哄道:“好啊,臣恭送殿下,臣等您。”
...
謝清晏馬術不佳,她在禦馬場有一匹跟了她五年的專屬小馬,它跑得不快,但是它脾氣好,個子矮...她不用人扶就能上得去。
但相府的馬都很高大,當幸承牽來兩匹馬時,謝清晏為難地問:“有沒有...矮一點的小馬?”
幸承搖搖頭,於是謝清晏二選一了其中稍矮的,又找了個由頭把幸承支走。
都怪幸世邈給她...的相印棋子,她隻覺得多了一段骨頭,上馬的動作本就不易,因幸世邈的卑劣心思變得更難。
當她在馬上定住身的一刻,便懂了幸世邈為什麼想讓她騎馬,為什麼說‘顛著爽’。
幸承剛好回來了,見著臉色微紅的謝清晏,關切道:“殿下,您沒事吧?受熱了嗎?”
馬兒因為他的到來有些激動,馱著謝清晏來回了幾步...僅這幾步,謝清晏就將小臉埋在了馬兒的鬃毛中。
“沒、沒事...”
沒事,她隻是遇到了變態的幸世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