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梅珍那炮仗脾氣點著了。
她伸手把頭上那朵大紅花胡亂一扯,扔到地上踩多少腳都不解恨。
“狗戴的玩意兒!俺才不要!”
梅枝怕兩位姐姐遷怒於大黑狗,連忙要去摘下大黑狗頭上的大紅花。
可大黑狗早就被梅珍那母老虎樣子嚇得尾巴一翹,撒丫子就跑出了院子。
哪能追得上。
梅枝隻好眼含歉意,小鹿般的眸子像是會說話,打出手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梅珍才不願意這麼輕易原諒梅枝。
她繼續對著大紅花踩了幾腳,鼻孔朝天。
張桂花剛過來,看到地上那朵踩髒踩扁的大紅花,氣不打一處來。
她衝過來,撿起大紅花往梅珍臉上一摜,戳著手指怒罵道:“你瘋了你糟蹋東西是不是?就你這樣的,哪家願意娶你?”
“得!你愛戴不戴!你就一輩子留在家裏,以後成了老姑婆!讓人笑話你一輩子!”
梅珍今年二十,比梅枝大兩歲。
她的脾氣像極了張桂花,一點就著,出了名的暴脾氣。
人也不賢惠,幹啥活都不利索,從小被慣壞了。
於是在十裏八鄉,梅珍就成了被挑剩下的,來說親的都是些窮酸的歪瓜裂棗。
此時,梅珍被張桂花戳中痛點,臉色更加慘白,怨恨的眼神死死盯著梅枝。
二姐梅珠和梅枝年齡相仿,她連忙拉住梅枝的手。
“小枝,你別怕。大姐餓壞了,這會兒脾氣大。你快去做早飯吧,等大姐吃飽了,她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二姐梅珠和大姐梅珍雖然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脾氣卻天差地別。
梅珠說話軟和,性子溫柔,臉上常掛著笑。
梅枝感激地回笑,腳步匆匆回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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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炊火燒得正旺。
梅枝的爺爺梅冬生正有些費勁地顛著大勺。
梅枝忙抱住爺爺的胳膊,和他打著手勢——
爺,我來。
梅冬生卻揮揮手,手臂一別。
“你奶有事交代你,你先去屋裏找她。”
梅枝心疼地看著爺爺,還想接過他手裏的大勺。
爺爺手臂有舊疾,中過槍子兒。
所以梅枝擔心他。
梅冬生安慰地拍拍孫女。
“我沒事,做頓早飯而已。“
梅冬生曾經在部隊當過炊事兵,廚藝拿得出手。
以前十裏八村的紅白喜事都得請他去掌勺。
隻不過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也就分了家,讓兒子們各起爐灶。
老梅家的都能生,梅冬生有三兒一女,梅衛國、梅衛軍、梅衛民以及梅衛紅,從小都跟著他學掌廚的手藝。
可梅冬生沒想到,最有天賦的,居然是梅枝這孩子。
他哪裏知道,梅枝是現代社會穿過來的,她在孤兒院就是出了名的做飯好吃,也喜歡跟著電視上學各種美食做法。
梅冬生常常被梅枝做飯的點子和搭配驚豔到。
他隻可惜梅枝是個女娃,不能走家串戶去做席麵,繼承他的衣缽。
梅枝空有一手好廚藝,也隻能在家做做飯。
從梅枝十二歲起,她就開始掌勺,進廚房忙活。
家裏人都特別喜歡她做的飯,連挑剔的大姐麵對梅枝端上的飯菜,態度也會柔和許多。
梅枝喜歡做飯,她泡在廚房裏,一點兒都不嫌累。